武汉这几周的天气,不同往年的湿冷,阳光灿烂,温暖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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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约好去做零浪费生活活动的志愿者,上午忙活的太晚出门已经快4点了。想去东湖绿道,到那里天也黑了。
想着秋天了,银杏叶也黄了,不如去看看那棵百年的老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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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崔颢的《黄鹤楼》,武汉伢们耳熟能详。
有这颗老树加持,和黄鹤楼相映衬着,武汉的秋天越发金灿灿。秋天一到,各大自媒平台就开始罗列武汉秋天可以游玩的美景,让人忍不住前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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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地铁,要穿过一条卖二手家具的老街。右边是新旧不一的家具随意摆放在店门前,桌子上散落着几本颇具年代感的杂志;左边是一堵墙,墙那边是工地,轰隆隆的忙着新建一座又一座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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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老街,是一条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吃街。小店大多逼仄,用具却一应俱全。拐进这条街,扑面而来的是各种小吃的香气,牛腩面、烧烤、面包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有一种奇怪的综合反应。
走到导航显示的目的地,看到的是第五医院。再稍一挪挪目光,一棵古老的大树就伫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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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发芽的时候,刚好是明朝。在静默生长了近600年以后,两边的躯干已经庞大到需要人造水泥柱子来搀扶,像极了迟暮之年的老人。而嫩绿的叶子和还在不断向外延伸的枝丫仿佛是古树的内心在说:我还能再多活几个世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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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进入庭院,得绕到一条矮房子和庭院之间的小巷子,穿过黄院墙,右转,青瓦屋檐下“汉阳树”三个大字就出现在眼前。
深秋,树下落叶铺出一片金黄。这景色吸引了许许多多城市年轻人,他们从不同地方赶来,带着汉服、婚纱和相机,停留一会又散去。少有人注意到,曾经有个老爷爷,在树下的小屋里发呆,听着收音机,默默守护着汉阳树,足不出户,四季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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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汉阳树下,时间仿佛静止了。
汉阳树周围是上世纪60年代的矮房子。邻居把洗好的内衣和被子一起晒在绳子上,搬凳子坐在阳光里睡午觉,这片狭窄的老居民区,曾是古老汉阳城最繁华的市中心。
如今,这里的时光仿佛停留在1960年代,没有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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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秋天特别暖,樱花开了,而银杏叶迟迟不黄。守树的老爷爷却没等到银杏叶彻底金黄,因为胃癌离开了世界。
他把自己藏在了一片落叶里,归于尘土,化作春泥,守护着新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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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余光穿过树叶,在树下的银杏叶都染上一圈光晕。和古树对视,突然心就静下来了。闭眼去想600多年前,脚下的这块土地还是一片荒芜。
岁月荏苒,斗转星移,朝代变迁,物是人非,好像就那么一瞬间。
600多年来,它就这么静静伫立着,等待着秋天果实成熟掉落,绿色的银杏叶变成金黄,游人在秋色中来了又去。就这么静静地,天晴时随风摇曳,天雨时遮风避雨,平淡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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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守树人,感谢平凡岁月生活里的温暖。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春去春又来,花谢花还开。
汉阳树,正在静静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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