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后,去烧锅煮饭。自疫情以来,就没在外面吃过午饭,都是和同事一起顺便做点吃。平常三个同事在一个锅里吃饭,今天她俩都不在,只剩我。也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刚想打开水龙头洗菜,突然发现水池子里有个壁虎,正在那里使劲往上爬呀爬的。
我对爬行动物比如蛇、壁虎等与生俱来就又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这一看到有壁虎,吓得我那心噗通噗通乱蹦乱跳,一边哇啦哇啦大喊大叫“有壁虎、有壁虎”一边飞也似的往外面跑,好像壁虎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喊了几声没人应,喊声在八米高的会议室硕大空间里来回荡漾,听起来很有点瘆人。跑了几步才想起来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同事们都已外出吃饭,办公室只有我一人。
我马上停住脚步,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事很麻烦,没有外援了。想打电话给男同事让他们回来帮忙捉壁虎,又怕有损我胆大心细雷厉风行的美好形象,显得过于女人过于矫情。于是决定再怕也要自己解决,那就和壁虎决斗一场。
我返回水池旁,一看壁虎还在水池壁上努力攀登,便又心生无限恐惧,本能地又往后退了几步。心又控制不住地扑腾扑腾狂跳。我赶紧深呼吸,再呼吸,待稍微平静下来后,才敢正眼看它。
原来这是只很小的壁虎,大约三厘米长,还没长大。它正用那小小的嫩胳膊嫩腿试图往水池上面爬。水池约有四十厘米高,很光滑,它往上爬一步后又自由往下滑落一步,等于没爬,但它仍然锲而不舍地频繁换地方再爬。
此处爷不爬,别处想办法。
我看着它,心有余悸。它如此锲而不舍,勇猛如虎,怕它噌地一下就蹿上来。
抓是要抓的,不抓它,它跑了还会在别的地方出现,再长大了回来吓我,会把我吓个半死。
但是,是打死它,还是抓住放生,这是个哲学问题,宗教难题,令人左右为难,很矛盾,但这是下一步的决定,当务之急是要先抓住它。
于是我左瞅瞅右看看,挑了把最大的菜刀紧紧拽在手里,仍个小袋子在水池子里。把胳膊伸得长长的,身体离水池远远的,拿着大菜刀在小壁虎头上乱晃。
希望在刀光剑影中它能屈服于权威和残酷的现实,主动投降,自觉退缩到小袋子里,我好拿着袋子到外面放了它,以便快速结束这场力量悬殊的大战,尽量不流血无伤亡,和平解决。
但小壁虎似乎不喜欢站在人类的角度思考问题,也不顾自身安危,在刀影中麻溜儿地钻进袋子,待我刚想去提袋,它呼地又快步跑了出来,吓得我举着大刀大呼小叫。
用刀砍它我定然是不敢的,即便对它充满了恐惧,毕竟胆儿还没肥成那样,佛陀也不允许我杀生,更不忍心看着它年轻鲜活的生命被我残忍剥夺掉。我只是想把它赶走,不要让我看见,在彼此安全的前提下,互不侵犯,如此而已。
既然刀不起作用,就换了把勺子,想把它舀出去。刚舀起来它立即又掉了下去,甚至有一次竟然还顺着勺子把想往我手这边爬,吓得我赶紧把勺子仍去老远。
大战两个回合后,小壁虎安然无恙,依然在池子底部,还在努力往上爬,一爬一滑,再滑再爬。远远地,我边跳边啊啊地叫喊,想以此减少一看见它心理就极度的不适感。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见筷子,何不试试,看能否夹住它。
于是我挑了双很普通的一次性筷子,忽然觉得这筷子好短,短到小壁虎都可以借助它跳过来,但此刻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工具。
我只有硬着头皮,把胳膊伸得长长的,开始用筷子去夹它。本来想夹住它前半身,这样夹的稳当。正当我瞄准下筷时,谁曾想它往前跨了一小步,一下夹住了它的尾巴,它一挣扎,尾巴断了。
天呐,吓的我嗷嗷乱叫,心都快跳出来了,又害怕又心疼,这纯属意外,没了尾巴,它该有多痛苦。
那断了的小尾巴不停的在那里蠕动,我天,尾巴离开身体居然还独自活着。
没尾巴的小壁虎明显开始烦躁,不停地来回走动,看着都觉得心肝在疼。
看着那活蹦乱跳的尾巴,再看看无助的痛苦的小壁虎,我心里也五味杂陈,开始焦虑和不安,想着别再出什么意外,速战速决。
于是我再次鼓起勇气,大着胆子,用筷子一下夹住小壁虎的腰,把它拦腰夹了起来。不敢太使劲,怕把它夹坏;又不敢不使劲,怕它掉下来。
看着它那稚嫩的小腿在空中来回蹬,便赶紧举着筷子往楼下跑,边跑边喊,有壁虎有壁虎。无论怎么喊,一个鬼都没有。
跑到楼下,把小壁虎放到墙外边的土地上后,赶紧离开,远远地看它慢慢爬着,步履蹒跚。
而我,心里那余悸久久难以消除……况且那啥,水池子里还有个激烈跳动的小尾巴,听说还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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