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地曾经说过,懦夫是不配拥有爱的,爱是勇者的特性。爱是一个家能够幸福并且长久的基础。我在下笔之前一直想围绕文化与责任来记述一个家的二十年,后来题目仅仅写了责任,可能不是准确表达着所有人的感受,但它是我对家最好的诠释。我以妈妈的女儿,爸爸的女儿,妹妹的姐姐,和自我生活着。这是四个不同的角色,这四个角色像四个小人儿似的在我的心里左右着。
一个人对于责任的认知与文化、本性、甚至于履历没有关系。它是人们履行义务时理所应当所进行得思考与行动。 这种责任是狭义的,针对于家庭的责任,它可以是丈夫对于妻子的关心,父亲对于孩子的教育,父母对于孩子的抚养,说远一点孩子对父母的回报。我记得我曾经收到过一封信,是我喜欢的男孩子给我的回答,他写道:“爱是一种责任,是让爱你的人感受到同样甚至多于的爱的温暖。”这是我第一次朦胧的对爱和责任开始敏感。即便被拒绝觉得丢脸和难过,但收获一种豁然开朗的情绪,并且一直对我产生正面影响。
我是个一旦事情往我不希望的方向发展时我就会躲起来的人。妈妈年长爸爸三岁,俩人总会在不同的方面产生歧义,然后一句话点燃导火线,进而导致争吵。孱弱的我我会掉着眼泪翻来覆去的虚无缥缈的说着别吵了,别吵了,别吵了...我在其中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还在继续,我回房里,不说话,第二天自己去上学,也不说话,晚上回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或者还有一种情况,泪流满面伤心至极的妈妈在吵架的那个晚上带着我走,她带了她的衣服,我背着我的书包,步行着去姨妈家,去姨妈家的路很漫长,一路上安静的只有妈妈的哭声,没有光也没有希望。回想那些难熬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几年,那些日子是妈妈做家庭主妇的日子,后来再也没有过。
爸爸小妈妈三岁是我为他做的所有让我难过的事找的唯一理由。他从和妈妈结婚以后就开始创业,我因此在小时候穿自己喜欢的漂亮的衣服,吃很多上好佳,喝很多大牛奶,然后妈妈怀孕,家里多了一个小女孩儿煊煊。暂且因为家庭负担加重,爸爸决定转行,妈妈专心在家照顾我和煊还有爸爸。生意做的并不怎么样,没有挣很多钱,爸爸贪玩,没事就和朋友打麻将,然后愈演愈烈,常常不回家,公司生意也不好,那段日子,很难熬。直到有一天,妈妈、我和煊煊全都生病了,妈妈和我躺在床上打点滴,煊煊不停的在哭,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回家,他一直答应着,我们等了一晚上,他没回来。
妈妈开始和朋友打听工作,进了保险公司,每天跑业务,我每天带着煊煊上学,放学了她就在门口等我下课,我们再一起去托辅班,然后等妈妈来接。忘了这样过了多久,爸爸在生活中占的分量越来越小,嗯...学费没有给我缴过,生活费也没有,温暖和爱更没有。而我还给他找理由,他比妈妈小。直到有一天,他和妈妈又吵架了,他动手打了妈妈,煊煊冲上前瞪着眼问了你凭什么?你给了我妈什么?他火冒三丈冲煊煊吼了起来,煊煊丝毫不退让,最后说了一句如果今天打我妈妈的是别人,我一定打死他。那一刻,偌大的房子里无比安静。我从来没有像煊煊一样和他理论过,争吵过。我只会不说话,一直不说话。但那天起,我再也没有为他找过理由,都是借口。他本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即使这样,我还是他的女儿。是妈妈无论在我面前如何倾诉他的坏毛病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对他的理由。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没有对他生气,所以才让他把他做的这些事情正当化?
又或者,我本就应该以妈妈的女儿这个身份对待,我用爸爸的女儿这个身份逃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在当一个懦弱的人。所以另一边,我会给妈妈买不同的礼物,买喜欢的衣服,帮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听她唠叨公司的事情,学她喜欢的游泳,尽心的爱她。
自从煊煊懂事以来,她可以陪我走夜路牵着我手说别害怕我很强大;掉泪她会擦干说别哭有我;踌躇不前时她会走在我前头让我藏到身后。一直在这样,我沉浸在妹妹的姐姐是妹妹的角色中。但也有时候,煊煊会问我要衣服首饰包包和银行卡,再没有别的。我会想我和他是不是一样,不知道责任是什么,我不是这样。
我在那个念头蔓延时开始局促不安,我开始改变,慢慢的我张开了口,无休止的诉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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