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卧虎山人在田白岩家里使人乩书,大众焚香礼拜祝祷。有一狂傲书生倚在茶几边斜着身子而坐,说:“这不过是江湖游士把这手法练得纯熟做戏罢了。哪里有真仙天天听人呼唉就来降乩的道理呢?”
扶乩之人马上写下坛诗,诗中写道:
“鶗鴂惊秋不住啼,章台回首柳萋萋。花开有约肠空断,云散无踪梦亦迷。小立偷弹金屈戍,半酣笑劝玉东西。琵琶还似当年否?为问浔阳估客妻。”
狂生惊异产生极大恐惧,不知不觉屈膝下跪。这是他在数日前偷偷寄给一位已从良的旧妓作品,并未存稿。仙人又下判词说:“这封信幸好没有送到她本人之手,要是送到了就又走上不是与烟花女子交往那样简单了。这女子既然已经从良,你再寄诗给她就是偷看他人闺阁之事了。香山居士偶然用(《琵琶行》)这类题材出些寓言作品,你哪里能见到它根本不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事呢?大凡风流佳话,多是地狱根苗。昨天我看见地府冥官登录你的簿籍,因此我才能记录下来你的诗作。业海洪波,回头是岸。山人说了这许多话,其实是苦心劝慰,请先生不要因惊讶多说什么不当的话呀。”这个狷狂书生象鹄一样站立桌案旁边,几乎没有人的颜色。此后一年多就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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