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我从噩梦中惊醒，抬起手腕瞟了眼手环，清晰地显示着时间一点零一。我的心慌得厉害，头脑一片空白，好似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拉住浮萍却越陷越深，越挣扎越努力却越来越缺氧的绝望无助。
窗外泠泠的月光刀割一般清透，厚重的帘帷间透过一抹惨淡，十月中旬的夜居然冷到人的骨子里。
离开他已经一年有余，没想到再次梦到了他。依旧是暴力粗犷蛮不讲理的男人，砸了家具，摔了电器，眼泛绿光，声如暴雷，恶狠狠地质问我家里的钱到哪里去了？
我想反抗想反驳，可话堵在嘴里却说不出口。我哪里有钱？你告诉我哪里有钱？这些年你未曾给我什么家用，我一个女人含辛茹苦养家糊口照顾孩子，我哪里有钱？我好想问他好想问清楚，可是我开不了口，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言不发……所有的言语都苍白无力，无法辩解。
我是真的没钱，还欠了银行好多好多钱！他明明都知道我的艰难与节省却每每还故意找茬？他处心积虑不断求全责备只是想让我离开！yi
我终于明白我恐惧的原因了，因为我无数次告诉他我没钱，无数次解释了我把钱花在孩子身上，无数次列好了账单和花销明细，却无数次等来了他的驳斥嘲笑。
是不是有钱，是不是花了钱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是不是能折辱我，是不是能逼我主动离开！人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时间，是不可直视的人心，而他从来都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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