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婺江在流淌。岸上,有那么多的村庄。高高低低,星罗棋布。埋着雪。埋着泥土。一声声,飞鸟掠过村子。
这些房子,密密麻麻,堆着白墙黑瓦。南方的这些土堆,堆里放着酒坛子。酒坛子一个个,堆积在河边。
河流从武义江涌来,奔着婺江,又奔着龙渎河,又奔着义乌江。而我爷爷那时候经常下江去江中淘螺蛳。鲜美的螺蛳。
房子。白房子。矮矮的房子。尘土飞扬的房子。住着一大家人的房子。房子外面是桑葚树。是柳林。是婺州戏剧院。在院场上,我爷爷听着婺剧,我父亲听着婺剧,我也听着婺剧。
那叫什么名字?婺剧好看了吧!
那些房子逃不走了。河流围抱着白房子。一间房子,空了。并点上一柱香。
香火上来了。房子里青烟缭绕。一阵子,阴雨下来了。打在房子的屋顶。
那些唱婺剧的人哪去了?唱不完的婺剧。一声声凄厉的呼喊。一声声土中暴雷的呼喊。房子在移动,河往南边走了。
类似的婺剧,在院里唱着。
而河流,也自有自己的生命。一条河的生命,始终是漫长的。而故乡的房子,屹立不倒。屹立在茫茫的风雨中。谁在黄昏的时候突然唱起了婺剧???
一条河流,往东往南。
一座房子,奶奶和爷爷和父亲和母亲住在里面。
一场婺剧,又还有多少人在唱着?
终于到了河边。我就是那个丢石头的孩子啊!白房子里住着我的一支大家族。家啊,家啊,这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