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去打水,没想到花球在那里等她。
花球一手扶桶,一手拿瓢,用她熟悉的目光望她。“哟,一嫁人,心也嫁了。是不是?女人的心,天上的云呀。”他说。
兰兰放下桶子望花球。她的眼里有种吸力,仿佛要把对方吸入灵魂深处。分离的几年,如过了几辈子,她要在相视中讨那宿债呢。时间停止了。太阳、黄沙、村落……都悄悄退出世界,只有心在撞击。从前,他们青梅竹马,耳鬓厮磨。没有分离,自然没有铭心刻骨的相思。现在,经过苦难的煎熬,像沙漠旅人见了清泉,她被幸福的眩晕激荡着。
兰兰见到了昔日的恋人花球,心中荡漾着幸福。经过分离,还有丈夫的家暴,兰兰对于花球更为思念了。
“黑里,老地方。”花球悄声说。兰兰胡乱嗯一声,取了瓢舀水。
花球舀满水,取过扁担,将挂钩挂在桶梁上,挑起桶子走了。
他俩定下了见面暗号,花球便离开了。正遇到邻居凤香来打水,她四下里望望,悄声问:“兰兰,你真闹离婚?”“谁说的?”“谁都说呢。”凤香说,“说的人多。其实,也没啥,天下的男人又没叫霜杀掉。”
怪不得村里的人都怪模怪样地看着兰兰,原来大家都知道了。我前文说过,凉州的风俗便是一旦嫁人就不能离婚。兰兰咬了牙,不再躲闪,“离又咋样?”
凤香说:“离的话,千万别再生孩子,一有那孽种,任你多调皮的马也上了绊子。……依我看,与其那样过,不如离。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啥都好说。等再有个娃儿,就晚了。……脓熟了,该挤的时候,还是挤掉。”
“你真这样想?”兰兰情不自禁,抓住凤香的手,“你不觉得我丢人?人会不会骂我?”
“嘴在人身上长着,咋说,由他说去。你又不是给人活的,管他呢。丢啥人?又没偷,又没抢,丢啥人?再说,又不是人家涮你,是你涮他,丢人是他白家丢人。你丢啥人?”凤香声音脆,话一快,就像瓦罐里倒核桃。
兰兰心热了。她望望凤香,想说句感激的话,可又觉得啥话也说不出心中的感激。她看到凤香鼻洼里有一点黑灰,就掏出手绢轻轻地擦。擦不了几下,胸中有股很热的东西翻上来,进入眼眶,变成了泪流。她索性哭出了声。积淀了许久的难受,随哭声出了胸腔……
这段的描写真是很伤感了,兰兰要离婚,只有母亲暗暗支持她,除此以外没有人赞同。当她听到原先并不是那么亲近的凤香,快人快语地说出这么一段话,那颗受伤的心灵得到抚慰和温暖后,怎么会不把积压在心头的苦楚和委屈哭出来。
就像《飘》中的思嘉,在那些艰难的时刻,也只有媚兰才理解她和支持她。所以说,唯有女人才真正懂女人。
PS:我知道大家可能都没有时间读书,所以这次的《白虎关》读书笔记更多的是想把文本呈现给大家。我打算用这种方式,和大家一起把这本书读完,让大家了解大漠中那些花儿般女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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