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晨起，飘雪，携家人去照相馆拍照。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想起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那一年的今天，我出生了。母亲说，那时候很穷，过年只割三五斤肉，过年吃一顿，剩下的是留给元宵节的。

    那一年，正月十四，父亲拿出肉来，要做给挺着大肚子的母亲吃。母亲说，留着明天吃吧。父亲执拗地切着肉，理由是，万一生了，就不能吃猪肉了，还是提前吃了吧。

    母亲拗不过父亲，其实父亲一直是这样的固执。

    母亲说，父亲很快就做好了“小炒肉”，又做了豆面。猪肉调豆面（那会穷的都吃不上白面），做好后，父亲便称有事出去一下。是父亲的厨艺精湛，还是那个年代的人太饿了，抑或孕妇的馋嘴和饭量的原因，也许都有吧。父亲回来时，母亲把所有的饭都吃了。

    母亲说，我知道你爹（da）是躲出去了，你爹只是尝了一口肉熟了没。母亲试图平静地叙述着这一切，但是她的语言停顿里，我深深地感受到父母亲在那个年月里生活得多么不容易，好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他们相濡以沫，操持着这个家。

    许多年来，我都在想，如果那天父亲没有出去，母亲是一定会分给父亲一些的，因为懂得，所以父亲谎称有事离去；如果父亲回来，母亲还留一些饭给父亲，父是该为这份爱而欣慰，还是为困窘的生活而心酸。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就在那一天夜里11点多，母亲在吃了“猪肉调豆面”几个小时后，我出生了。感谢父亲的明智，让我的母亲晚饭吃了“猪肉调豆面”后，有力气生了我，没有受太多的折磨……

    那一年，我家喜忧参半。因为我出生的前一天，正月十三，我那个据说心灵手巧、干净利落、勤劳能干的小脚奶奶瘫痪了。

      母亲说，一百天之后，我便被母亲背在背上，照顾着我的奶奶和年幼的哥哥。

    爹，娘，辛苦了！愿你们健康长寿！

      愿以后的时光，如同窗外雪后的阳光一样灿烂。

          己亥年正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