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曾在地铁口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路边卖画,刚开始我以为他是正常人,后来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是一个没有双手的独腿残疾人。

他匍匐在路边,用仅剩的手臂夹着铅笔在A3纸上作画,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上的参考图,又继续投入。他面前摆放的是一张张已经完成了的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图,中间放着一个专门用来收钱的白色箱子,箱子旁侧放着一个告牌,上面写着:聋哑人卖画求生。

我一下子被这个画面给感动到了,一个失去双手的人,要想练就一番技能是多么的不易啊!可想而知,在这个过程中他要面临怎样的艰辛,才能达到如今的挥笔自如。想到这里,我对他一下子肃然起敬,当下便从包包里取出仅剩的10块钱现金放进他的箱子里。
正当我准备转身之际,却听到了背后发出了一些额额声。我好奇的回过头,却看见他用手臂夹起一幅关于周总理的肖像图。

原来,他想要我拿走他的一幅画。
我内心猛地一颤……
一个具备身体条件的残疾人本身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他要是往凉快的地方那里一坐,就会有善良的人主动投钱给他,但是他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更为体面的方式去告诉他人,他并不“残疾”,他也有能力和信心去面对生活。
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所隐藏的那些不屈和自尊,此刻赫然呈现在我的眼前……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断接受他人无故的施舍,也有人更愿意依靠自己的劳动来获取相应的报酬。他们自尊而又善良,即使面临生活低谷,也不愿意向命运低头,而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呈现出生命最顽强的姿态。即使身处在平凡的岗位上,但他们却光芒万丈,可亲可敬。

看着他那纯澈坚定的眼神,我为我刚刚的行为感到自责不已,因为在无意中我已经践踏了他自食其力的决心和自尊心。
恍然间,我突然想起臧克家先生写给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对于宇宙万千生命来讲,人类本身就是一种高级动物。从脱离子宫开始,生命最初本就以这样顽强的姿势开始接受自然环境的挑战。

生命的本体是顽强,是不屈。它不是后期学来的,而是本身所具备的。不同的是,有些人在长久的社会生活中,把它磨练传达到了极致;而有些人则在温水煮青蛙的环境里渐渐丢失了生命原本的模样。
汪国真在《热爱生命》里说:“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这是生命的另外一种昂然姿态。

不论我们最终处在怎样的位置,过上怎样的生活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始终发挥保持生命的内在能量:自尊善良,坚毅勇敢。
有了这些,人生之路才能走得更加踏实和稳定。
愿我们都能冲破束缚,以一颗坚强心,从容心去迎接生活带来的种种挑战。
2020.9.23
顾锦衾
热爱文字,醉心耕耘,写文是一种感悟,更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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