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起他的一只臂爪,他像一条被烫过的油麦菜的叶,软塌塌的悬在空中,没有一点气息,空气里弥漫的全是呛鼻的恶臭。
但她闻不到一点味道,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只臂爪慢慢的将它搂在怀里,嘴唇轻轻触着他的额头。
自从他三天前从几十米高的云杉树上坠落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这样抱着他,任哪个同伴痛心的想接过她那早已死去的儿子,她都不会松开的。
在她眼里,她们正在树上晒着太阳,欢快的嬉戏着……
汗水早已浸透了她全身的皮毛,每一个毛孔都像泉眼一样咕咕的冒着水,玫红色皮上的每一根红毛都从梢上滴着水。
猩红的眼睛有些涣散,她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此时她太虚弱了。但是她听见了“吖吖”的小生命在呼唤她,她兴奋的搂过一团嫩红,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让她忘却了分娩时的剧痛。
此时,在大兴安岭无边无际的原始从林里,又多了一位年轻的母亲,同时她也让红猴子的家族又填了一员壮丁——她的儿子——蛋蛋。
他是她的骄傲,他壮硕的四肢,有力的脚爪,宽宽的额头,明亮的大眼……哪哪都是她的骄傲。
夏天的丛林赋予了她们丰富的美食,使她的奶水无比的充沛,更使蛋蛋在阳光下茁壮成长。
她小心的呵护着他,觉得眨眼睛都是一种过错。她绝不会让其他任何猴子靠近他,哪怕自己的姐妹兄弟。
她总是紧紧的抓着他放到怀里或背在背上,而他也会用他那嫩嫩的小爪紧紧的抓住妈妈的皮毛,使得她在跳跃或是攀爬的时候他都不会掉下来。
阳光温和的时候,她会把他抱到粗大的树叉上,教他怎样攀树,逗他打滚嬉戏,而他总是怯怯的,瞪瞪着两只惶惶的大眼,摇摇晃晃的感知着这个世界,她的眼里总是充满了幸福与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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