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闻鸟语

2019年2月4日 除夕立春 星期一 多云

大年三十闻鸟语

大过年的，我却是最闲的人，现在就坐在姐姐家的阳台上刷手机，上简书。低头绿萝蔓脚，抬眼云卷楼高。

早几日孩子姑妈回娘家过小年就说好了：平常过年都是我们回醴陵，今年改下，来我过年，带上父母，孩子。

姐姐新收了儿媳，讲个团圆喜庆。刚好和同学去日本旅游的儿子是大年三十凌晨抵达长沙，我们就欣然接受了。午间的团年饭在长沙，晩上团聚是雷打不动是去娘家。所以，我家今年是不要作过年的繁杂准备的，早就想好的一桌年夜饭真的是纸上谈兵了。

昨天我倒是起了个大早，洗好的被服铺展好，客厅的卫生做一遍，再出门洗头发。我怕排队，早去，第一个去进美发店，熟悉的洗头妹迎上来：早，姐，今天不按摩，加收10元。我说：“没事，我也赶时间。

美发店隔壁就是文具店，门口挂满了灯笼队联门贴，一片红红火火。我挑了一对红灯笼，马不停蹄开往公司。之前忘付了两笔货款，大过年的，不能让别人失望。

说好不买过年的食物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跑了趟超市，肘子，排骨，面条，水果。过年的心态潜意识里是够吃够喝还不行，必须有贮备，贮备到五至十天不出门也吃不完。我也有些被渲染，其实明明知道超市天天不打祥。

冬天的日子短，一会就是午后了。我帮妮子洗长发。她问我：“妈妈，你说你小时候是二十九洗澡洗发吧？”

“对呀，我奶奶有讲究，一定是年前二十九洗澡的，二十九，洗长久。”我说。那时候，不像现在天天洗，天气冷又洗浴设施有限，小孩子一般冬天是一周才洗一次的。每次都是用大木桶舀来热水倒在大木盆，脚边的火炉上烘焙着要穿的衣服，洗澡，在记忆中是一片水雾氤氲在一团火苗上，热热的暖暖的，赛过现在的浴霸。

去年冬天，有一次家里的热水器坏了，我就学着记忆里的情景，让妮子体验了一下洗乡下澡的味道，她直呼很好玩。

现在的孩子物质条件越来越好，对于过年的期待却不似我们小时候浓烈。而我记得那份年味，一大部分与疼爱我们姐妹的爷爷奶奶有关，因为被疼爱，物质的贫乏完全被覆盖在热切的期盼和暖意之后。

在辞旧迎新的年关，漾上心的逝亲之念像有小虫子在噬咬。我们带上鲜花和鞭炮，站上婆婆眠睡的山头。青山不老，渌水悠悠，一滴冰雪间融化的春露，化我们心中的涌动的泉，鲜活了许多风干的记忆，有些悲怆，然而退后的是过往烟云，我们只可选择满血复活地仰望蓝天。

诸事完毕，接上公公婆婆(后来婆婆），开往姐姐家。百公里的路程，全程高速，速度拉近了距离，车辆也不多，55分钟就到达。黄昏初上。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

不在何处，除夕了，只在圆圆的饭桌上。姐姐姐夫老公，都在厨房开心忙碌。

过大年又巧遇立春，一家老小的欢声笑语，已开启一季春花烂漫的新模式。阳台通透，小区很安静，徐徐风起，绿树掩映，不时有清亮的鸟语啁啾声传进来。我，一一聆听。

油画 三月瑶光 大年三十闻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