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篇(二)
小a觉得他对幼儿园时期的回忆讲的有些过于模糊了,所以他试着去讲一些略微记得清楚的,那大概应该是八九岁的时候吧,小a对我说。
那个时候的小a已经到了三四年级的样子,此时的他在这个学校待了也有几个年头了,他渐渐地对这里的环境变得熟悉起来,随着年级的上升,他认识了一些同样升级的小伙伴儿们,有小c,小m,等等等等,当然,其中还有我,而之后的故事,似乎就是和这群人都有关了。
前边说过,这所学校是一栋有四个大教室的二层小楼房,三四年级在第二层,所以,小a他们就像是所谓的打怪升级,真的登上了台阶,走上了三四年级的“高楼”,因为这在村里,已经算的上地标性的建筑了,小a很高兴,也很忐忑。在过了很多年之后,小a和我说他在梦里梦到过他又踏上了这栋楼的顶层,但是一切和记忆里的一点儿也不相像,他记忆里的小二层并不太遥远,踏着生铁敲击生铁的声音总是能及时爬上去,但他梦里的那栋楼他总也爬不上去,那开了裂的水泥楼梯,似乎变成了彭罗斯阶梯,摇摇坠坠,弯弯曲曲,永远走不上去了一般。但这只是个梦而已,我对小a说。
小a和那群小伙伴儿们就是在三四年级的教室所熟识,可能大概很多一二年级就认识吧,还有可能因为村里同期的也就是这么一群小孩儿,小a印象里没有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流过程,老师们也没关注这些,但是就这么粗糙的,大家玩儿到了一起,还玩儿的挺高兴,然后玩儿着玩儿着,有的时候,就玩儿大了,也就是所说的闯祸了。
这事儿还算清晰,小a和我说的时候,也把我的记忆给勾起来了,所以这事儿我来讲就能讲明白。
那是在四年级,由于在升级的过程中,不断的有留级生的现象,最后导致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全班二十号人,最后只剩下了五个男生,其中有一个不太熟,因为他是邻村的,外来的所谓插班生。然后就剩我们四个:小a,我,小c,小m,常在一块儿活动。
那会儿的我觉得上课和下课一样有意思,我问小a是不是同感,小a摇头说,还有周末和放假。哦,他不说我都忘了还有假期。那会儿上课,和小a幼儿园时期的状态如出一辙,不知道是谁在听课,也不知道谁在替自己分析问题,但那会儿学习就是那么简单,不用像现在这么费劲找方法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然后就到了下课,和小a他们聊闲天,瞎玩儿,就这么过来了。
闯祸的事儿是大家没料到的,因为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儿而已。因为学校在村子里,我们一般上学期间不让出学校,但是有一个午休,午休可以回家,所以大家总是趁着午休出去玩儿,现在想想,那会儿精力是真旺盛,中午不睡觉都不困。然后呢,那一阵儿也不知道谁带起来的一阵风,很多小男孩,去那个河滩地里芦苇荡里,折几根芦苇杆,芦苇杆中心是空心的,绿色的不行,得折发黄的,就这么折几根,然后弄回去削成短的,两头中空的,十公分左右。有人说这是不是用来做那种哨子的,这个确实可以做,但我们不是这么玩儿的,我们单纯的就是削出了个发射子弹的管道,然后动力用嘴吹出,子弹则是应季所收的黄豆。
那是十多年前了,家家户户都是顺应季节时令种植着所有可以食用的农作物原料,而黄豆,作为过年做豆腐的必需品原料,那会儿的家庭都是每户必种,然后到了收成的时候,都是收回家晒着,有的扔在在大门口的大路上,有的扔在自家房顶上,一边等待着阳光将所有还在鼓包似的豆囊里的黄豆挤压崩落到地面上,一边抡着棒槌将这些带着黄豆的秸秆由重击压力使黄豆蹦出,而这些,便是那会儿黄豆的收集过程了,现在不怎么见有种黄豆的了,过年做豆腐的也不多了,但还是会去做一些,都是买现成的,不再费劲的去种收黄豆了。
我,小a,小c,小m,在有了很好的子弹发射武器之后,很快的就开始了收集弹药,我清晰的记得我们在中午不睡觉,然后由一家房顶窜到另一家房顶去补充弹药,因为阳光照晒的缘故,黄豆很好剥落,所以我们的弹药源源不断,我们的弹药包——口袋,甚至也装了很多备用。我们就这么潇洒的玩儿着,在每一个午后,互相用嘴将黄豆含着,拿出芦苇杆,将黄豆顺着芦苇杆的空心孔吹出,完成一次射击,如果想要连续发射的话,就含一把黄豆,“突突突突”就发射出去了,那会儿觉得很厉害,但那会儿的我丝毫没有把这个与枪联想到一起,只是现在的我在描述的时候,为了形象的表现才联系了一下。
但属于我们的好景不长,这个东西还没玩儿厌倦的时候,我们那会儿的老师,一人兼多科的米老师,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这件事儿,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有大人们向学校反应来着,这也在情理之中,自家粮食被糟蹋了,搁谁都生气。我觉得应该是那些大人不确定是哪群小孩儿干的,然后就和学校说了,这一查,还真查着了。
那是一个下午,老师在前边讲桌后坐着,然后说了一下黄豆遗失事件,然后点名了我们几个男生,我们也不知道为啥,很快就有人承认了,芦苇杆人手一个,都站在了讲台上。我不记得谁先承认的了,我只记得我还挺倔强,当时我的口袋还有不少黄豆,然后老师看我不承认,捏了一下那个口袋,问我那是啥,我这么倔强,那哪儿能承认,但也不知道当时在想啥,脱口而出说,大米,说完我就不好意思的笑了,太智障了,这是最蹩脚的谎话了,然后小a他们几个还有全班的也都哄堂大笑起来,老师也严肃不起来了,也笑起来了,最后,我们被老师当着全班面批评了一番,然后我们几个也没再玩儿这个芦苇杆发射黄豆的小把戏了。
我不知道当时他们几个心里怎么想的,我只是觉得好玩儿,而被老师批评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负罪感。后来,我问小a了,小a说他想的和我一样,于是我俩说,大概这就是小孩儿吧!没有是非观念,没有对错概念,真的需要教育和引导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小a说他突然很庆幸自己能正确的活到现在了,我对他说,我也是。
小a对整体的故事还算认可,只是觉得依我的名义讲出来不太符合属于他的篇章,但已经讲完了,他再以他的视角描述一遍没多大意义,因为当时我们几个就是“团伙作案”的,八九不离十,也许就是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视角的区别罢了。
小a说就这样吧,仍有的遗憾就是那个时代不知不觉随梦消散了,真的如同他所做的梦一般,他说他再也上不去那个楼了,我说我也上不去了。
既然上不去了,那就不上去了,生活里总要有些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的东西们,它们如同希望一般,只要抬头往前看,总能看的到的。
——2019.09.22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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