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小店打烊了，客官请回吧”

“打你娘的烊！故意不给老子饭吃？”

门响地急了，小二怕敲坏了门不好跟掌柜的交代，小心打开，空荡的街上只站着这么一个老人，黑灯瞎火看不清人脸，声音倒是年轻的很。

“客官实在对不住，咱们这的人晚上不出门儿，都是不做生意的。客官您要不往前二十里……”

“好酒好菜有什么来什么，没肉就去宰了你家掌柜给老子下酒。”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一把推倒在地上。来人已经闯了进来。

这时候小二才借着烛光看清来人的面貌，这哪是什么老人，分明是个十七八的冷面少年人，只是那一头白发白的像雪地一样，披在肩上格外扎眼，把镇上最老的老人找出来，那头发都没有这样纯的色儿。

没等小二想通白头发的事儿，少年就从怀里拿出来一枚金锭。当着他的面，少年硬生生地掰下来不大不小一颗金镙子，随手丢在了小二身上。

“谢客官，客官好手力。”

要不会察言观色，小二这堂也就不用跑了。急忙收起这能买了这破店的金子，起身跑去后堂招呼酒菜。

外头天愈发黑，有月无星，只有这破店有些人气儿。

“你狗腿上的符，防老子的？”

少年大口地对付着满桌酒肉，抽空瞄了一眼小二，几斤几两就摸清了。

“客官您真是好眼力，咱们这儿一到晚上不太平，家家户户都要防身呐”

一滴冷汗流进胸膛，小二打了个哆嗦，身后倚着的门柱仿佛也成了冰柱了。

“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倒是找上来了，还要杀了我下酒。”

后堂的年青人慢悠悠走了出来，白衣白发，可比这满口粗话的少年更扎眼。

“掌柜的”

小二恭敬叫道。

掌柜看着客人，少年对付仇人般继续喝酒吃肉，天塌下来也挡不住报仇雪恨的嘴。

不一小会儿满桌的酒肉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的一个饱嗝。

“老子的头发，你弄的？”少年喝着剩下的酒。

“算是吧，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喝汤之前的事”少年又是一口酒下肚。

“你现在才这么大……”

“总会来的，吃这顿不亏了”掌柜没说完话，就被少年打断了。

“狗腿子，跟了个好主儿”少年起身，从怀里摸出剩下的金锭仍给了小二。

“客官，有空房的，您要不晚一天……”

“就今天”

少年再次打断了别人说话，毫不客气地出门了。

天已经全黑了，少年人还是摔破了门，一头扎进黑暗里。几步路就再看不到他那头雪白的发了。

“主人，这次岁数太小了”

破店里，小二问着掌柜。

“对他来说也许更好吧，早点过完就行了。”

白衣白发的掌柜看着漆黑的天，愤恨不以言表，怜惜与无奈又怕上了脸，泪流下来，就再看不清什么表情了。

远处，雷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