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宫的墙头冒出一缕青烟,烈日下很快蔓延开来浓烟滚滚……
“碧水宫走水了!快来人啊!”
宫中的娘娘可是个金贵的主儿,侍卫、宫女各个不敢怠慢拿着水桶往碧水宫赶去。
皇上听闻消息,提前免了朝,嫌轿子慢亲自下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碧水宫的寝殿火势最大,着火时,云妃还在里面。
此刻,寝殿墙壁倒塌,灰烬漫天。
“回皇上,没有发现云妃娘娘。”
大家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变得冰凉。碧水宫的人跪成一排,求皇上饶命。
“废物!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云妃找不到,统统给朕陪葬!”
皇上在那儿看着,叫人搜寻了碧水宫的每一个角落,找到了云妃当日所着的衣裙。
衣裙烧得只剩下半截。
皇上握着那半截衣裙,手发颤。
皇上大悲,追封云妃意荣云为皇贵妃,择日下葬,并罢朝三日,专程去皇寺为云皇贵妃祈福。
碧水宫的下人哭成一团,怨主子芳华早逝又怨天子之威,叫他们不得不跟主子一起去。
等到圣旨下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会以为逝者积德的名义给他们一笔安抚的银子,碧水宫的人无论到没到年龄皆放出宫。
……
“皇上,若是有一天云儿死了,可别让下人们陪葬,一人死就够了,别拉上别人。”
“胡说,有朕在,你怎么可能会死!”
皇上站在宫门口,看着出宫的人们,回想云妃说的话,没想到纵为天子,还是抓不住自己心爱的人。
天子之泪,竟溢出眼眶。
……
一年后云妃祭日,皇上微服去一趟江南。
那是和她相遇的地方。记得在酒楼里喊来一个姑娘助兴弹个琵琶唱唱小曲,她面纱遮面仅露一双眼睛也能蛊惑人心,芊芊玉手在弦上跳动游走,“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醉人。忍不住抚上那双手,摘下面纱,一张恍若仙子的脸出现在眼前。更吸引人的,是她小小年纪开了这间酒楼,多才多艺,生意也做得好。少见这样有趣的女子,便带进了宫给予天大的宠爱。可惜她命不久矣……
曾经的酒楼已经换了牌子,老板早不是她了。
思及故人,他还是忍不住想进去坐坐。
点了一小碗菜,请个姑娘随便弹弹琵琶,尽管一切物事人非,权当个念想,追忆下故人罢了。
老板看客人气度不凡,客气道:“我们酒楼没有请姑娘的规矩,不过在下的妻子会弹琵琶,若是公子想听,可以让她给公子弹上一曲。”
他往桌子上放下一个银条,老板叫自己妻子过来。
见到来人,他大惊,“云儿?”
想拉她的手,被她躲开,“公子自重。”
忆起老板的话,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羞愤涌上心头,“为什么?”
“皇上恕罪。”意荣云跪下,“请皇上允许我说一个故事。”
“有一个小女孩,无依无靠,在酒坊、乐管做了好久的工,然后琢磨着自己开一间酒楼。酒楼生意还不错,她觉得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可是有一天,一个贵客说想听曲子,乐娘已经被其他包间订光了,她只有亲自上阵,没想到……贵客一下子看上了她。
贵客带走了她,给她住天底下最大的屋子,吃最好的饭菜,但是以后她就只能待在贵客给的屋子里,酒楼办不下去了,琵琶除了贵客叫自己弹时也不能轻易弹了,不然会被贵客其他的内人取笑自己是个下等的乐妓。她一点也不快乐。
她后悔当初害怕贵客的权势,没能说出‘拒绝’二字,触怒了贵客会掉脑袋,可在贵客的家里也是生不如死,于是她炸死离开,回到最初的地方,重新开始……”
意荣云讲完了,长呼一口气,“皇上,我和阿旭很久就有婚约了,当时被迫分开。我回来后他仍未娶,他也不在意我的过去,我们重新开了一家酒楼,阿旭当老板。如今云儿过得也知足。只是触怒圣上,死不足惜。若皇上想罚我,便只罚我一人好了!”
她是在暗示自己放过阿旭。
门口“咚”地一声响,老板阿旭冲进来扑地到皇上面前跪地,“怪罪民有眼无珠,不知是圣上!得罪了圣上都是草民的错,和阿云无关,圣上要砍就砍我一个人的头!”
……
故事的结局有两种版本。
一:皇上放不下意荣云,赐死阿旭,带回意荣云,特造一座新的宫殿,加强看守。没多久,云妃郁郁而终。
二:皇上在江南赐下一座宅子和黄金百两给他们夫妇,足以保他们余生衣食无忧。意荣云已改名换姓,皇上说从此世间不再有意荣云。
喜欢,是给予自由还是禁锢终生,全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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