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闫小东
小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父母赶集能带着我,村里去镇上有十来里的路程,每次赶集都要提前谋划。“得倒上三斤煤油,借下邻家的一灯油兰!”“黑线、白线也要买,再买一个顶针”“暖壶胆不暖了”“鸡蛋攒上一集再卖”。父母的这些对话,至今我都记忆犹新。
镇上的供销社是砖结构的二层楼房结构,几扇虚掩的枣红色大木门,门上有明晃晃的铁质长拉手。那高高的木柜台,漆黑的算盘珠子,煤油、糕点食品混合味道凝固在记忆的味蕾里让人难以忘怀。
虽然里面光线昏暗,但一点也不影响我逐一查看柜台里零食的兴趣。贰分钱一颗的水果糖、印着大白兔样子的牛奶糖、称斤卖的叫不出名字的各种蜜饯及糕点饼干和一瓶瓶罐头静静地躺在柜台玻璃的橱窗里,还放着我朝思暮想的小人书,一叠叠各色纸张以及家里常用的保温瓶、针头线脑、别针纽扣、马灯火柴、凡士林棒棒油、铁盒北京油,散乱堆放着大人们穿的解放牌黄胶鞋、雨鞋及塑料鞋底之类的物品。柜台角落的转角处,存放着白布口袋装的白糖、掉了漆的铁皮大桶装的清油及点灯用的煤油。柜台的板面上放着一卷卷各色的布匹,一把长长的木尺子规矩地压在上面……这些至今都深深的存在脑海里。只不过那时家里太穷,那么多美好的东西都只能隔着一层玻璃看一看一饱眼福罢了,能买几颗糖,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只有在梦到自己就是供销社的售货员,站在深深的柜台里,想吃什么便可以随便吃。一觉醒来,口水打湿了枕头……
随着商品经济时代的来临,有了百货门市以及各类商场、超市,到处卖起了日常所需的各类用品,供销社的记忆逐渐从我的脑海里淡去。供销社门口大清早排队买东西打煤油的事,逐渐成为了历史的记忆,供销社定格在我童年里流着口水、翘首盼望呆滞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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