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随笔 3月7日
趁着没有课的周末,终于可以踏出门去。这几日的天气都极好,只是每日满课,只能在窗台上看看日升日落。今日可以走进这春光里了,真叫人好不快活!
我和母亲约好三点半去超市等她下班,然后同去。至于吾弟,自然是在爬山和与好友打一场羽毛球之间选择了后者。
山脚下的广场,有了好些人,同先前家家户户居家隔离的光景相比,已经热闹了许多。今日天气正好,有多少人愿意错过这春光呢?
在广场旁的草地上,看见了我最要好的异性朋友,他正和他的朋友们畅聊着。我自是知道他在那里的,上午他来时已经告诉了我。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只是今日,他要会友,我要爬山。
兜兜转转,终于起身向山上走去。这山有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字,叫人脚板山,用我们的方言叫起来自然更加亲切。这山,从我高中时在这县城上学起,就必是每年要爬上那么几次的。
高中时和三五好友,趁着大考完放松放松,总要来爬上一爬。大学时寒暑假回来,或和家里人一起,或只身前来,总也来看看它。今年由于疫情未能出门,以至于回来一月有余,尚未到此。幸而在无数个英雄的负重前行下,我们尚且能有今日这一份春光美好。

踩着熟悉的石阶往上,便见到了不同于汽车和楼房的春天。一位阿姨正在地里播种,看着她劳作的身影,想起了我的童年生活。炊烟野狗,竹林背篓,甚是怀念。
她身旁的几块地,都已接受了春耕。塑料薄膜下,是新种的玉米。玉米已经长出嫩绿的芽,超出薄膜的高度以显示它们生命的存在,如破土而出的春天的希望,将在不久后普照人间。

脚边都是新生的植物。金黄的油菜花,虽未成片,却也能随风起舞。小叶女贞正在发新芽,那小指头般大小的暖黄的绿,怎能叫人不欢喜。红花继木深红的叶也藏不住它玫红的花,一朵朵就像一簇簇,像迷你版的童年时制作的剪纸小毽子。



踏着长长的石阶往上,便有了更多的山花野草。只是不大知它们的名字,用软件识别才知道一些。这个极可爱的清秀的黄色小花原来叫异叶黄鹌菜,俗称“黄狗头”。黄是确实的,只是不知这“狗头”二字从何而来。

这一串串粉尖带紫的原叫地锦苗,从小见到大竟不知其名,只全叫做野花野草。

还有这匍匐在地的长着细长果实的绿草,在我的印象里,它的果实成熟后可以作为一种小乐器。把里面的种子取出,把果皮合拢,放一端在口中吹气,便会发出“呜——呜”的声音,所以我们当地叫它“米米响”。今儿才知道,人家的名讳叫弯曲碎米荠。两种称呼中的“米”字竟不谋而合,也许是因为它的确像米粒一样小罢。

一只灰黑的小毛虫在上面活动,都是那么新鲜稚嫩。不禁想起了儿时常哼的《蜗牛与黄鹂鸟》,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蜗牛说等它爬上去,葡萄就成熟了。等到这“米米响”的果实成熟,毛毛虫也许已经化为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了吧。
这一丛藤蔓植物正开着黄花,它叫千里光。我想,大概是它们鲜艳的黄色十分耀眼,很远都能被人看到,所以叫做“千里光”罢。瞧,蜜蜂正在它们鲜黄的花间采蜜呢,替深居高楼的人们和负重砥砺的人们采撷春天里的甜蜜。


再往上走,我竟又见到了它——小学在乡下时最喜爱的植物书签。那时上学路上随处可见,我和伙伴们欢喜于它们鲜红的颜色,桃心般的形状,毛茸茸的触感,于是摘下一两片夹进最爱的语文课本里。一天半天,它就把它的红色分给书页了。它自己依旧是那样的红,书中也留下了淡红的心形印迹,我们便更喜欢这心心相印的小叶子了。

只是小时候我总不懂,为什么它们长大后就变成了绿色,再不见红的踪迹。长大后的我知道了它们的名字——毛桐,也知道为何它们长大后不再那样红。
因为长大,学会了把一颗颗鲜红的心放进身体里,就如同我们的长大一样。表面化为绿色,和周围的其他绿色一样。我们也变成了普通的一片绿叶,但我们的身体里永远揣着最初那一颗鲜红的心……

(未完,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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