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男生

文/如如我慧

今天，为了处理电费的事情，楼上住户的女朋友加我了。不知道怎么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以前跟那个年轻东北男人打交道，总感觉很费力，心里也很焦虑。一换成这个女孩跟我交流，瞬间感觉阳光照进黑暗的角落一样。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意识自己的这个心里变化，原来我会有这样的偏见：我有点讨厌东北男生。

在我印象中，我出生和长大的东北，是一个我怎么也不爱回去的地方，就因为那里的男人好像不打架活不了似的。

上初一的时候，我们学校是乡镇中学，学校里秩序不好，经常会有打架斗殴的学生。甚至很多女生也是打架能手，我有一个舅妈就是学校里领头打群架的主儿。

我记不住那些优秀男生，因为他们平时看起来总是默默无闻的学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那些痞子男生的样子，却久久不能忘却。

还记得那个安静的中午，我和女班长及几个女生在教室里吃午饭的时候，班里一个帅气的男生突然闯进教室，紧接着，后面跟进一个小男生，手里抄着一个比胳膊还粗的木头，照着我们班的帅男生的头顶就是一下子。后来同班的男生把他们拉开了，这个外班小男生就悻悻地走了。

那个帅男生也不是个好惹的，而且还挺抗揍。小男生走后，他摸了一下头，有血，然后跟没事人似的坐回座位。

但那个小男生长相一般，个头不高，甚至有些瘦弱。脾气不小，浑身都是暴躁。我不会忘记那次，他经过我们班级开着的门时，他往里边看的眼睛正好与我的眼睛对上，说了一句"瞅什么瞅，再瞅我揍你"的一幅惹不起的横样。

这个小恶棍，经常在学校里挑衅姿势，整天的东窜西跳的，打架斗殴，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

我心里很厌恶他，但我肯定打不过他。我是个成绩好的学生，不会像有些女生那样，和男生打架的，但我心里也有情绪无地排解呢。真是应了那句话，我看不惯你，却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讨厌暴力解决事情，可偏偏出生在那样一个社会环境中。

还记得我们班有一个高个子男生，长得很帅。据说经常在外边打架。，给人的感觉很不安全。上课时，如果没有他的身影，那一定是去外边打架了。我能想象出他手里握着刀子滴血的情景，眼里满是懵懂的愤怒和狂躁。

那个年代的东北，是很不安全的。经常听说凶杀案或者抢劫案之类的发生，也动不动就会在大街上看到浑身满是鲜血的恶斗的人。像我这样弱小的女生，除了小心，就是小心。

通常的情况下，一切平安无事，可总会有意外发生。初一那年冬天，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很晚了，路边又没有路灯。快到我们村子了，恰好有一辆汽车开着刺眼亮的大灯，我两眼全是白光的就穿过了马路，嘭的一声撞上了另一辆自行车。

结果骑车子的是个比我高很多的男青年。这个时候我心一惊，真的有些害怕。赶紧看看自己的车有没有问题，急忙推着车子往下走。

可他猛的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让我走，说我撞坏了他的车。幸好当时，我是超短发，身上穿着校服，很容易被看成是小男生。

没有办法，我只能请同学去我家找爸爸。我壮着胆子，强装硬气的与他对骂，把士气顶上去再说。心里却不断嘀咕他的小气和无赖。

终于挨到爸爸来了。爸爸好说歹说，赔了那个小青年的5元算完。但我心里充满了委屈，我那个时候真希望爸爸不赔他钱，直接打他几下。但我知道，来自山东的爸爸不会那样做。

我满脑子的记忆里，都是东北人的种种不好，甚至忘记自己是东北人了。

高中住校的时候，有时特别想回家，课上完了也是晚上了。我一时兴起，就骑上车子，奔回家。路上什么也不敢不想，哪里也不敢看，自顾自的埋头向前，以我最快的速度蹬腿。

但我也感觉到远远的后面好像有一个人影，一直尾随我。我就疯了似的，开始飙车，把那个影子甩到很远。快到村子里了，借着人家里的灯火，我才敢回头看看是不是黑影还在了。结果发现，是我的爸爸，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我长在东北，对于除了爸爸以外的男人的印象，也仅限于东北男人的痞子和无赖作风，久久不能改变。我怀疑我能够在那种环境中长大，也是一件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