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里，离家121次

前天早晨六点，电话铃声响起，老爸的电话。

“你今天回来吧”

“啊？”

“我今天回家，你回来吧，就这样”

嘟嘟嘟……

好吧，回家。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家是在高一。终于要离开爸妈“独立”地开展新生活了，我满心期待与欢喜，离别的愁味儿倒是少的可怜。

1

报名那天的早上，四点半左右，一家人就起来了，早已收拾好的大包小包被放在家门口，老爸负责拦车，老妈忙活着早饭，我呢，一直被唠叨着各种事。

最安静的那个人是妹妹，她起得比往常都早，泯着嘴一句话也不说。我笑着安慰她，说没啥呀，周六我就回来啦，就五天呀。她抬头，和我的目光对焦了一下，就迅速低下了头，诺诺的答了声“嗯”。

快上车的时候，本来想着坐在车窗和她挥别，来一波电视剧里的情节，可惜她没出现。我以为她又回去睡啦，后来才知道，其实她躲在房子后面偷偷看我上车，抹着眼泪，那一周她的话都不多。

离别时的伤感，无声的更沉重。

2

高中三年，我基本上保持着一周一次的频率回家，除了高三是两周一次，每次两小时。基本上，每次都是一放下碗筷，老爸或老妈其中一个就开始站在家门口拦车，而我被各种催促，尽管车还有半个多小时才来。父母拦车这件事儿，我很排斥，明明我自己可以搞定，没必要陪我等，帮我拦。说了很多次，还是拗不过来。印象中，老家人好像都这样。有些事就像仪式，不可或缺。

3

高考完，奶奶的病加重了，我照顾了近一个月，连高考志愿都是抽空查的。当年十月份的时候，她走了。妹妹说，走的当天，奶奶一直对她笑，而她也是床前前的唯一的一个孙字辈。血缘亲情的奇妙无法预测。奶奶走的那天中午，我想起她和家，在宿舍哭了好久，睡一觉醒来，就收到了离世的消息。葬礼过后，我提前走了，这一次离家的场景，一点也记不起了，只知道自己是带着怨气和牵挂离开的。这之后，我保持着一周三次电话、一年回家四次的习惯。

4

春节过后的离家有时候更像是逃跑。老家人没别的毛病，就爱比较，尤其喜欢用她们编织好的精妙的言辞配上拙劣的眼神和动作，上演一场大戏，伤人于无痕。明明自己被别人这样伤过，却还是要以同样的方式伤人？我虽然没有遭遇催婚催房催工作的正面袭击，但光是看着哥哥姐姐们就已经很糟心了。除夕到正月十五的每一天，呼吸的每一口都是压力。

5

上次离家的时候，妈妈还是在门口等车拦车，可是这一次公交车没停，老妈急了，拎着手里近二十多斤的东西追在车后面，拖着行李箱的我在后面喊着别追别追，我转别的车就好了。不管我的声音多大，她还是紧追着，那一刻，我真的理解《背影》的动人了。追了四百米远，车真给她追停了，大口大口喘气的她，一手拎着包，一手紧抓着车门。其实真的不用追，但是父母怕你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