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y again. Fail again. Fail better.
这好像是一个节日
所有活着的人和逝去的人
都会相互问候,
隔着泥土倾诉对彼此的思念
也许有酒,也许有鲜花
也许有泪水和无声的哭泣
似乎我带有先天的忧伤
当我离开这个世界
如果有人还能想起我
在这一天,不管是谁,都请不要悲伤
一个关于怀念和踏青的节日
当春天在原野上举行盛大的仪式
我要和所有的亡灵一起感动,并在地下
把我此生遇见过的每一个人
默默地怀想一遍
又是一年清明至,有些人走了,有些人也老了;有些人在思念,有些人也在回忆。
静静的墓茔,杂沓的往来人,低低传出不绝如缕的啜泣……
“等我死了了,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哭?”
我说:“那时候你还能听到吗?”
人死了,除了回忆什么都不会再剩下。
我们各自生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有着最相似的情感,却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父亲的病很重,对他的离去我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一直深深的恐惧着,我以为那一刻来临时我会嚎啕大哭,我会无法接受,那时的我一定生活将不再是生活,日子将不再会是日子。
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却也不是这样。
等到那一刻真正来临时,你却不曾像当初想象的那样悲伤,因为接下来实在是太忙了,忙到你没有时间去悲伤。
那时的我不知道一个人死之后还有一条那么长那么长的路需要走。
难过、悲伤、痛楚什么的必须先放在一边。
这段时间你需要去办理很多手续,医院结账、死亡证明、注销身份信息,联系殡仪馆,一一通知远亲近邻,你根本无暇顾及悲伤。
再接下来的日子,家里会被很多人踏破门槛,一切的一切忙得不可开交。
而你,那个19岁的女孩似乎也在一夜间迅速长大。
再接着,你必须继续工作才能养活自己和妈妈,没有人会对你的悲伤感同身受。那时我才知道,一个人的离开不能改变什么,日子还是得一样的过着,自己的悲喜,大多时候自己消化就好。太多的鸡毛琐碎,说多了就变成了矫情。你的悲喜,落在旁人眼里,要么唏嘘,要么眼红。
再次接触死亡,是在父亲离开的三年后,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一个朋友,突然离世。再次让我的眼睛看到了死亡,是如此的决绝,没有任何余地。
去送她最后一程,她安静的躺在小小的水晶棺里,就像睡着了一样,再也没有了巧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婉约。
我盯着她定格在黑白照片里的笑容,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人等我下班吃饭,挤在一起聊天了。
之后很久的时间里,一首歌、一句话、一个电影、一条街、一个名字甚至哪一天傍晚的落日,都能猝不及防的击穿我的情绪,我没有反抗任由折磨,从开始到现在。
我脑子里有太多懊悔。
我开始希望自己是一棵树、一枝花,其他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我自己。
慢慢的,我不愿在某些事情上以语言辩解,也不奢望通过片刻交流就能畅通无阻到达内心的彼岸,即便你非常容易被被外人理解是任性、冷血、强势、骄傲。
你知道,太多的东西在语言上是难以较出真伪高低,比如思念、比如爱。
或许,所有煽情的词汇放在死亡身上都显得过于矫情。
楼下的男人病的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人在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鲁迅《小杂感》
今日无风多云。
立在碑前,沉默地注目叮嘱,莫名卷起的丝缕春风,会在惊诧与感动的目光中,被活着的人赋予了关于逝者莅临人间,显灵相聚的美好而丰富的涵义,而后了然、涕零、心安。
最后,愿每一个人都一样,有不舍、有悲伤、却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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