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不期而遇的旅途，追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既是夜话，无需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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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路上，晓月不停地自言自语，不时还会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刚才的突发状况好在陈姐在场，化解了一次世界大战。
这些女孩们除了要应付客人之外，还要小心来自同行的勾心斗角。怪不得都说，最难之事有三，屎难吃，钱难挣，人难做。
「你不要紧吧？」我扶著东倒西歪的晓月。
「我…没事…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吗？阿雅，那个贱人才有事呢！活该吐她一身！哈哈！」
晓月放肆地大笑著。
「她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比她有气质，比她漂亮！就因为我点名比她多，她就私底下说我坏话！真是个婊子！」
晓月转头望著我，「她刚才那麽说你，你也不生气？」
「其实她说得对，我只是个打杂的，刚来没几天，确实有些得意过头了…」
「我就是看不惯她。资格老就可以张扬跋扈？你可不知道，她这个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听说还常给客人私底下做枕边服务呢！」
我吃惊地望著她，心里不知爲什么多少有些失落。
「你别不相信。她可是豁得出去的女人。刚来的时候对我还不错，可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摆首弄骚的样子…的确，我们是陪酒小姐，但这是法律承认的酒吧，又不是妓院！」
晓月骂得很大声，一路上指指点点的。和以往那个她截然不同。看样子她也是心里憋了太多的不痛快，那样的环境压抑久了谁都会爆发的。
我扶著她走到公园的小河旁，找了张长椅坐下。看着她手舞足蹈，听著她歇斯底裡。
晓月忘我地讲著，笑著，哭著。泪水把妆都弄花了，用手一擦，口红弄得满脸都是。疯累了，她蹲坐在地上，凌乱的头髮披在肩上，比我第一次遇见她时，还要狼狈。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母亲在这里，也没有很大的经济压力，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工作呢？」
「你真的以为我的母亲是爱我吗？她只是想报复！」
晓月的父亲早些年生意做的很大，有了钱之后人变得膨胀，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瞎搞，还嗜赌成性，回到家便对母亲拳脚相加。后来生意败落两人也离了婚，她的母亲在大学同学的介绍下远嫁日本也算是一种逃离吧。晓月本以为离开了父亲就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了，谁知她的日本继父经常对她做一些出格的行为。她努力反抗并向母亲告发，谁知得到的只是母亲冷冰冰的无视。
「从一个地狱跳向另一个地狱嘛…」我不由轻声感叹了一句。
「大海，我美吗？」晓月静静地看著我，泪水被眼线染成黑色，流淌著。
「都哭成小花猫了，还是那麽美。」
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用力将她搂入怀中。咬紧的腮帮不停打颤。我好恨！恨我自己没有力量去保护这个女孩。
「如果可以，让我…」
「大海，这样就够，这样就够了…」
「晓月，我…」
「大海，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听我发牢骚，心裡痛快多了…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一路无言，把晓月送到了住处，我便匆匆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瓶啤酒，边喝边走。抬头仰望高楼大厦，万家灯火，却找不到属于我的那一个。
愤怒，悲伤，寂寞，屈辱等等负面情绪困扰著我，充斥著我。它们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软弱，嘲笑我是如此的卑微，低贱。
一怒之下，我挥拳打向了牆壁。岩石坚硬冰冷，指尖的痛感震颤著每一根神经，仿佛心脏都在滴血。
正当我咆哮着挥打牆壁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是巡逻警察。
刚才的疯狂行为戛然而止。
例行的检查之后，他叮嘱道「你最好不要在这裡做奇怪的事情。快回家去吧，醒来之后明天也是好天气。」
面对警察命令式的安慰，我不知道是该继续笑还是继续哭。只是将啤酒扔进了垃圾桶里，急忙奔回我那间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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