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诗”,你首先想到什么?
相信绝大部分中国人想起的是古代诗歌,是唐诗宋词,是《诗经》三百首。中国古诗用它洗练的文字,传达出的是远超过字数限制的深远意境。寥寥数语,或能描绘金戈铁马的壮阔沙场,或能表露耽于爱情的缱绻柔情,或能抒发怀才不遇的郁闷胸臆,堪称艺术瑰宝。但是读古诗是需要深厚的文学功底的,而优秀的近代诗歌,则借以语言文字的丰富性和通俗性,用生动意象引领读者进入诗人的世界,让诗歌与普通大众的距离更近一步。但“诗”好像依然端坐在神坛。而现当代诗歌的数量的庞杂与形式的层出不穷,让人感觉,诗,似乎变得易读了。比如下面这些诗——
活久见,诗还可以这样写活久见,诗还可以这样写
活久见,诗还可以这样写
活久见,诗还可以这样写
活久见,诗还可以这样写
活久见,诗还可以这样写
这些“诗”来自朱赢椿创作的《设计诗》。凭借着大胆新颖的形式,这些“设计诗”着实火了一把。读“设计诗”,调动的不仅仅是视觉,而是视听嗅味触五种感觉器官,因为它把原本需要读者脑补的诗歌意境,“演”了出来,一个个文字是演员,而朱赢椿是这场舞台剧的导演。
但有网友指出,所谓的设计诗,早在宋代就已经存在了,名曰神智体或谜像诗,是一种近乎谜语的诗体,是古人爱玩的文字游戏。其中最著名的是苏东坡的一首《晚眺》:
活久见,诗还可以这样写怎么样,这首诗你读得懂吗?反正我是没读懂。
据宋代桑世昌《回文类聚》记载,宋神宗熙宁年间,辽的使者抵达京都后以能诗自夸,神宗就命大诗人苏轼为其馆伴。辽使以诗诘问苏轼,苏轼就说:“能写诗是易事,能解诗才是难事。”于是提笔作《晚眺》:
长亭短景无人画,老大横拖瘦竹筇。
回首断云斜日暮,曲江倒蘸侧山峰。
从字面看来,横看竖看皆不能成诗的几个字,解出诗文后却无论是写景还是抒情,皆有可赏玩之处。这可比“设计诗”复杂得多。
一石激起千层浪,由此引发了读者对“设计诗”诗意内涵上的无限吐槽。诚然,这些诗并不“烧脑”,甚至略显幼稚,网友们也能分分钟就创作出好几首。有人说,耍小聪明是特长,可浪费纸就不对了(纸质版书籍大片留白,最后甚至有几页空白留给读者自己设计诗,恐有敷衍之嫌)。
写诗的对“设计诗”嗤之以鼻,认为那是不入流的哗众取宠之流,而做设计的,又嫌弃这些“诗”没有使用好看的字体,并没有惊艳的视觉体验。到头来“设计诗”只能作为诗歌和设计作品的中间物而存在着,这就很尴尬了。
但是,应该注意到的是,作者朱赢椿本人并不是诗人,他只是借用了诗歌这种短小精悍的体裁,写一些生活里的小段子,抖几个小包袱,所以这些诗当中不会有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反而处处是稚子般的童趣与机灵,倘若你读到某一首时会心一笑,那他的创作就是成功的。
作为图书的设计与策划者,他的风格向来不是以视觉体验为主,这是很奇怪的。《设计诗》一书分量很轻,纸质廉价,大片留白,字体简陋,拙朴至极,谈不上美感。可是吊诡的是,在书店里,这样的一本书我第一眼看到就忍不住翻开,而且一口气看完,中间哑然失笑好几回。还有那本需要裁开阅读的《不裁》,封面用缝纫机随意走线,每一本都不一样,而在阅读的时候需要用随书赠的小刀边裁边看,看看停停,最后得到一本独一无二的毛边书。也许有人说这是哗众取宠,是耍小聪明,可是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
《设计诗》一书卖得挺火,但是笔者不建议购买,因为这本书还挺贵,而看完之后只会感觉看的是创意,而不是内容,因为内容会和微博段子一样,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之后什么也没剩下。
但是我们应该对创意宽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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