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摄]花开野岭自风流

[行摄]花开野岭自风流

       在国内时，美国给我的印象是曼哈顿鳞次栉比的高楼，是旧金山雄伟的金门大桥，是街上接踵的人群，是高速公路上络绎的车流。等到了底特律，同学给我上的第一课就是告诉我晚上没事不要出来，指点我校园周围什么地方危险，尽量不要去溜达。其实，看见那些肮脏的街道，破败仿佛鬼屋的房子，再加上几个幽灵般出没的影子，我哪里会有去闲逛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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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纽约的几年也没有养出对大城市的眷恋，尽管纽约比底特律要安全些。可是那里要拥挤得多，街道不干净。房租贵得出奇，生活节奏也很紧张。等到了伊城，才好像有些安定的生活，才有机会看看美国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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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纳西的日子就更惬意了。学校所在的地方不过数千常住人口。旁边更是一个免费的国家公园。只要我有空，就会来这里爬山，寻访当年印第安人迁徙的路程，还有美国内战时期堡垒的遗迹。而我最喜欢的，就是漫山自由自在生长的野花荒草，古木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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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山区。春天总是来得晚些。山顶固然有成片的杜鹃，此时却是几乎没有什么绿色，更不要说锦簇对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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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留心，在山脚下的树林里，会有一些浅黄色很小的花，挂在一些浅褐色的细枝上。去年我第一次注意到灰暗的树林里有这些淡淡黄色的时候，觉得有些惊奇。拍了照片，拿去请教一位对药用食用植物有特别爱好的药理教授，才学到一个新名词，Lindera benzo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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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植物不高，通常会生长在更高些的乔木之下。常年在树荫之下，枝条也不起眼。到了仲春时分，会有淡黄色的花先于叶出来。这些花很小，不过几毫米大小。颜色也浅。稍不留意就会错过。等到了秋天，这灌木会结出枸杞子大小鲜红的果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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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试图找到这种植物的中文名字，却始终没有如愿。或许是因为他们只在北美洲的东部有吧。只知道他们属于樟树一类。夏天叶子出来以后，倘若用手指捻碎一些叶子，手上就会有一股子樟脑的味道。阿巴拉契地区的山民也有用他做调味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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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会喜欢这类不起眼的角色。或许是因为她们不张扬的个性，或许是因为她们未曾刻意表现的那种纯真，或许是因为她们在山野里的那份自在。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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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离开时，无意中看见落叶之中，老树之下，还有一株水仙，也悄悄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