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运动中,由地方士绅出资兴建的春晖中学开始筹建,并择定浙江上虞白马湖为校址。董事会提名曾任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鼓吹教育改革的经亨颐为首任校长。1922年12月2日举行开学典礼,共计57名学生。
经亨颐向从前的同事夏丏尊请求协助筹组春晖中学师资团队。夏丏尊是教育家,也是充满创造力的作家,他邀集一批具有相似背景者加入春晖中学,如浙江一师的陈望道(著名作家和文学研究会成员)和李叔同(日本进步教育观念的重要引介者,强调艺术与音乐在教育中的重要性),以及李叔同在一师的学生丰子恺也被延揽至春晖中学教授艺术和音乐。被夏丏尊延聘至春晖中学教学或演讲,从而参与了新式教育实验者,还如朱自清、朱光潜、叶圣陶、俞平伯、杨贤江、王任叔(巴人)、蔡元培、何香凝、黄炎培、张闻天、柳亚子、张大千、黄宾虹、胡愈之等。
春晖中学的故事就是一则文艺叙事:一群人,既是中学老师又是创造力满溢的作家、艺术家,以田园生活形式,再造现代教育。学校的教室可向外延伸至菜园、鸡舍,仿如一座田园实验室,师生过着民主的公社式生活。
阅读和写作是教育改革的核心问题。学生该阅读什么?该如何读?应如何教导他们在写作中表达自己?白马湖作家的办法,是为中学生提供一套实用的写作课,他们认为能在写作中充分表达自我,是现代公民至关重要的素质,并撰写初级读本与指南,致力于使写作成为中国青年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叶圣陶与夏丏尊合著《文心》,以讲故事的方式,讲述了关于国文的全部知识。
“山的容光,被云雾遮了一半,仿佛淡妆的姑娘。但三面映照起来,也就青得可以了,映在湖里,白马湖里,接着水光,却另有一番妙景。”朱自清在散文中将这美丽的乡村自然风光称为“春晖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这幅经典的小漫画是丰子恺第一幅公开发表的作品,当时,他安居于春晖中学的小杨柳屋里。
在这里,夏丏尊先生积极实践“爱的教育”的理想,朱光潜先生提出“美的熏陶”,丰子恺先生教导学生用艺术陶冶情操,朱自清先生坚持“教育有改善人心的使命”,践行教育者“须有坚贞的信仰”……
当时的生活是艰苦的,名师硕彦们在授课之余,经常带领学生参加田间劳动。
这就是博雅教育吧!做人第一、修业第二,以学生为中心,以教书育人为本,小班课为主的第一课堂,社团、社会实践等丰富的第二课堂。
博雅教育的核心是人文教育,它蕴涵着几千年来人类所积累的生活经验,这些经验对于认识世界、认识自身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应对的是生与死、爱有恨、理智与情感、自由与秩序等人类社会的永恒问题,对这些问题的思索相应地产生了种种伟大的理念,这些理念具有超历史的意义,可以使亲近它们的人视野开阔、富于理想;在最接近于实用的层面,它提供的也是旨在提升心智机能的通才训练,这些机能包括写作、言语、分析、推理和批判等;它有利于高尚的价值观、历史感和鉴赏力的养成,从而使人对生活、历史和艺术具有一种正确的评判力。
博雅教育追求的是全面素质教育,是具有持久影响力的“人”的教育。我们培养人就要能产生一种良好的延续效应,要构筑影响学习者一生的文化根基。
杰斐逊说:“教育应该是探索、实验你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而不是由别人告诉你应该成为什么。”
教育真正重要的是什么?不只是自我解放、让世界变得宽广、找到与人合作的方式,还需要有改变的能力,不论物理还是化学、文学还是别的什么,让自己变得有力,能够更好地参与到这个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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