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奶奶了,有时候很害怕自己的差记性会忘掉她的样子,可是每次想起来都会心痛的不行。
每年过年,奶奶都有很多新衣服,她告诉我,她有很多还没有穿,想留着以后穿,她的衣服每一件都很干净,叠的很整齐,透着淡淡的膏药味,奶奶腰不好,常年贴着狗皮膏药,如今想来,我竟是如此怀念那种中药味,我很久没有闻到了,也很久没有见到奶奶了。
她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就随她一起走了。看见她几大包的衣服化为灰烬飘散在风中的时候,我难过的无以复加。
奶奶是我大二那年走的,我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她已经被肺癌折磨的不成样子了,骨瘦如柴,面色惨白,每次回去都要和我唠叨一整天都她,竟一句话也没力气说了,拼尽全身的力气,微弱地吐出几句话,内容大抵和以往差不多,要我吃好喝好,要我好好注意身体,要我好好念书,我也像以往一样,仍旧不记得具体说了什么,然而这一次,奶奶前所未有的虚弱让我一下子泪如泉涌,让我感到前路一片黑暗。
那一次回家之后,我再也没听到过奶奶的唠叨,奶奶就在那一天我回学校的路上,永远地离开了。
有时候我会想,再过五十年,当我也离开了,奶奶的存在好像就被狠狠地抹灭了,或许再过五十年,我也和我的奶奶一样,在世界中消失殆尽,总有那么多渺小的小人物,只有一两个人缅怀,当缅怀的人也逝去了,那那些渺小的人也就真正逝去了,我再也无法亲切地感受亲人的面容,再也无法吃到她煮的阳春面,再也拨不通她的电话,再也看不见她坐在家门口等我回去,我在慢慢忘记奶奶,那些回忆的画面失去了现实的支撑也在慢慢变淡,我害怕着也无奈着,每次想起那些模糊的画面,我的眼泪就止不住。
今天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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