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忌日怀母

落英散兮别枝枯，秋风深兮逐夜雨。

暮云昏兮接天幕，摧寒鸦兮招乌啼。

心何忍兮定此计，游驾鹤兮绝回路。

病沉疴兮药不愈，趁清凉兮下冥途。

闻之初兮无以制，暗涕零兮泪如雨。

睡惊厥兮体抽搐，承其恩兮发与肤。

持魂幡兮剪素纸，点符箓兮配桃木。

上泉台兮呼旧部，御应龙兮策神驹。

穷碧落兮通今古，天人隔兮觅无期。

九载易兮鬼道殊，过望乡兮踏酆都。

子欲孝兮何以养，初临门兮身已凉。

眼不泪兮岂无伤，有家母兮丧中堂。

悲至极兮太息长，步诀尘兮灵以往。

惜无术兮贯阴阳，顾影单兮心徊徨。

生与死兮两茫茫，添孤坟兮葬吾乡。

更露重兮飞流霜，悼其亡兮在轩窗。

追往昔兮登道台，欲招魂兮魂不来。

点返风兮叩首拜，燃犀角兮烟萦斋。

不可见兮身之外，心哀哉兮何疏怀。

感其恩兮浩如海，目黯淡兮前尘慨。

旧困贫兮字不识，待年成兮书不知。

日艰辛兮劳以力，尊兄长兮济昆弟。

杂草锄兮稼穑密，充口腹兮多衍敷。

净桌几兮频擦拭，挑青灯兮夜补衣。

溯往日兮母心慈，有高风兮安可欺。

举仁厚兮明礼义，行慧贤兮名邻里。

扶桑兮细柳，有织女兮牵牛。

参商兮左右，转星斗兮载九。

忆往兮登楼，浮音容兮怅惆。

秉烛兮夜走，念至亲兮远游。

回左岸兮乘夔牛，截光阴兮在袖手。

逆水行兮沙之舟，阻西河兮出白虬。

唯入梦可解愁兮，叹光怪之陆离。

三千梦寐难见兮，哀吾母之不遇。

受恩承蒙山海兮，无以报于当世。

悔往日多孟浪兮，作此章以祭之。

——2021年10月28日笔，文，斩惊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