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悲观的热情

作者|Li Cheng 52

我们将永远抱着悲观而继续奋斗，我知道这样的人绝对不只我一个，不管是理想主义者还是现实主义者，同行的人和我一起踩下深深浅浅的脚印。我坚信悲观和热情并不冲突，两者的结合将有助于我们对抗现实中的荒谬和虚无。我们本可以靠着娱乐节目和聊天软件打发时间，但我们最终选择了更艰难的道路。因为我们见过更绝美的风景，罂粟花的美丽就难以让我们沉沦。

现实当然不允许我们将大把时间耗费在热情上，但我们应当有充分利用时间去奋斗的自觉。我们不该因为外界的阻碍就停止创作，那不是我们的作风。反对者最多旁敲侧击地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种点荆棘，他们试图用世俗和平庸挤占我们的日常生活，以为这样我们就没有时间自我塑造，从而不得不按着他们的预想形成他们喜欢的模板。然而事实上，这对坚守者是造不成什么大影响的。除非我们自己缴械投笔，除非我们自己给自己戴上手铐和脚镣，否则的话，夹缝中的种子必能冲破自以为坚硬的石头的阻碍，最终生长出娇艳的花朵来。有些人试图用无趣和无知主导生活，我们的工作就是用热爱抗争到底。情感、价值、信仰，想象、思考、创作——它们是对抗无趣和无知的武器。

不能被热情冲昏了头脑，我们应该对现实有本能的清醒的认识，尽管清醒往往会导致悲观。我们确实应该在自己的热情中带点悲观的色彩，过于朴素和单一的感情不会给我们的热爱注入多少生命力。带着理智的奋斗才是有效率的。不能幻想靠着义愤填膺的道德感和优越感让他们认输，因为那正是我们曾经批判过的行为。我们依然相信文字的力量，我们还在争取用实际行动征服那些不相信我们的人。我们至少要让虚无主义者承认，我们的热爱真实存在且有实际意义。

不加引导的悲观必将导致沉沦和妥协。正视现实，但不该被现实的残酷打败。热情应该自己保持而不该依托在外部的事物上，因为这样的话，一旦外部事物消亡，热情也将很难维持。我们不能因为一件事物的湮灭就放弃理想。我们没有了沃土，但至少种子还在。即使现实中看不到希望，即使现实世界带给我们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我们依然是坚定的守望者。我想说的不只是使命感，单纯的使命感容易使人形成对自我的迷恋。这里需要的是清醒地认知自我和外界，然后还能有所行动的人。

很显然，这片土地正在变得贫瘠。这既有外界的影响，也有内部的因素。浮躁正在慢慢成为人的常态，书籍——或者更干脆的限定成文字——中蕴含的深沉的力量被埋藏。我们不是英雄，没有拯救天下的能力，但我们自己的自留地还未荒芜。也许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感到一丝丝的自由和轻松吧。不过它不该成为象牙塔，在这里产出的果实应该被共享，我们正试图用我们的文字，唤醒一些被黯淡的生活冲淡了生命色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