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缘深,相知相识;何谓缘浅,未相知。
我问她,有没有什么往事可回味?她闭着眼点点头,有啊。
故事的开头很美好,发生在适合爱恋生根发芽的高中。彼时正高一,她从神游中抬起头,看到了被老师罚站在讲台旁的他,他安静地站着,手靠腰后看着地面。说不清是什么吸引了她,总之一湖春水已起波澜。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缘深缘浅一年半的前后桌,她和他没有成为恋人,倒是成了,老铁。很难想象那么斯文的一个女孩,也会有潇洒、豪气的时候。我问她,你似乎走偏了路?她轻轻地微笑,看着远方,他有女朋友,那时是第三个。
我没有见过他,只是从我们的聊天中,可以想象出应该是一个帅气、开朗又聪明的男孩,哦,看起来还有点儿轻佻。
冬日的教室,气温有点高。下课后,人走的走,散的散,闹的闹。她站在教室后面等着,约了几个女生出去吃饭。忽然有人从腰后搂住了自己,头也贴上了背,她本想转过头挥开那人的手,却忽然听到那无赖的声音,大哥,好冷啊。是的,无赖是她说的,脸上的笑是她的,眼里的温柔也是她的。她覆上腰间的手,想拉开,但奈何力气太小。这时在一旁的几个同学看着姿态暧昧的他们,都调笑了起来。她脸儿一红,帅气地把棉袄拉链一拉,徒留他搂着大红棉袄傻看着她。她很是潇洒地往门口走,还不忘回头叮嘱他,把衣服收好了塞我课桌里。
一段感情,暧昧之后无结果,也许你不伤,到你会孤独。这话,是我说的。
为什么说后来没结果了?我躺在床上问旁边的她。她的表情,一个词概括不来。有着回忆往昔的甜蜜和痛楚也有现下的平静。
后来,高二下学期,她选了文科,他选了艺术,学音乐。知道这个消息后,她脑子里想的是,青春里该有一次奋不顾身,该有一次拼手一搏。她也要去学音乐!这是大事,当然要同父母商量。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爸爸劝她,妈妈劝她,她执意不悔。她哭,哭着让他们同意。爸爸被她气的出门而去。妈妈也哭了,但是拉着她的手,别哭,别哭,你若真的想要去,妈妈就拿自己的钱供你读,不够妈妈再想办法,瞒着不让你爸知道。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
她没有去学音乐。
我作为一个旁听者,也被母爱的无私伟大打动了,何况是她。
高三那一年,她和他几乎没见过面。他去了省会城市学习音乐,学校没有他的身影,而她也似乎变成了最初的那个文静的她。日子在一天天的试卷习题声中过去了,转眼,毕业了。
聚餐的那个晚上,他来了。一年多没见,他进来就给了她一个兄弟间的拥抱,笑嘻嘻地说,大哥,想我没?她拧着他耳朵,一年多没个人影,想你干嘛?大伙儿互相灌酒时,他揽着她的肩,拿过她的杯说,边儿去边儿去,我大哥可不会喝酒,我来!她面上平静,内心汹涌,只能尽量表现出一种兄弟间的大气,而不是恋人般的娇羞。
KTV里,他坐在屏幕前深情地唱着歌,接受着同学的掌声与赞叹。她也是高兴的,为他的优秀。她唱歌时,看到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她唱完时,看到他牵了个女生回来。听说是学音乐时认识的,听说女生唱歌也好听,听说女生很漂亮说话也温柔……看到他们进来那一刻,她佯装接电话,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了。他送她上了出租车,那女生一直紧握着他的手。车上的她,想哭,但又安慰自己,也许,他就是生命中的过客吧,要慢慢学着忘了他。
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那故事的结尾是不是,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我问她,现在也才大一,你们还联系吗?她伸了个懒腰,很少,只是过生日和过年一定会联系。我又问,那他现在单身否?她打个哈欠,大学又谈了个,不过分了。这个周末,陪我去趟武汉吧。我笑了笑,说一声好,再拆一包薯片,同她一起吃。
很抱歉,这个故事还没有一个结尾。因为我始终觉得,有些感情,就算过了很久,也是可以追回来的。缘深缘浅,相知相识,难得相知。
祝美丽善良的她,终能修成正果,那时,我要做最美的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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