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文全在厨房噼啪噼啪地劈着木柴,突然在门口传来一声,哎,煮熟了吗?文全嗯地应着,并说,准备煮呢。
文全站起身来,惊讶地说,是你?那人正是罗丽贞,四目相对,有点很不自容,文全不知说什么好呢。
文全说,你要煮是吧,你先煮呀。罗丽贞说,不,不煮啦,你煮吧。说完转身走开了…
文全知道厨房几样东西是她的,是她叫人先放入来。而她产小孩坐月子,回夫家去了。
文全也快着手,搬到这厨房来煮吃,事后才知道那东西罗丽贞的。文全当时想,不管那么多啦。在厨房紧缺的情况下,大不了共用吧。
几个月不见了,这一见,她还是那么漂亮。这一见还勾起双方的回忆,一阵阵的怨恨涌上心头…
文全想起那年,罗丽贞新调来公社计生站,身材面相很漂亮,落落大方。文全主动接近,到她房间聊天,很聊得来,觉得是那么甜蜜。
罗丽贞还把笔记本拿出来,哎,你慢慢抄抄这些吧,为人处世的哲理。多少话儿都掏出来,对未来生活充满憧憬。
晚上,一起去饭堂吃饭,饭后在院子内噼噼啪啪打起台球后,是那么开心快活。
罗丽贞就住在腾出来的办公室里,那办公室,文全呆了二三个春夏秋冬,是多么熟悉,如今换上新主人了。
文全的房间就隔着几米的走廊,喊又闻听又到。多少个夜里,转辗难眠,抱着枕头当作是罗丽贞,哎呀,想入非非,何日得共枕同眠…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文全听到那个长舌妇告知,文全呀,你想同罗丽贞是吗?她说,不会的,一个农村仔。
文全一听,肺被气炸了。晚上往罗丽贞房间走去,问个究竟?罗丽贞坐在床边,不作声,也不作任何解释,弄着二根短辫子…
文全一气走出来,仰望天上闪烁的群星,一闪一闪。低下头来,苦叹着自己来自农村,万分之无奈。
从此,一年多后,文全就一见钟情,娶上街上无业青年小凤了。一年后的今天,当上了爸爸…
罗丽贞此时出现,还要共一个厨房呢。哎呀,命运就是这么无情捉弄人。要是二个好好的结为夫妻,厨房不就是二人的了!
文全真的有些怨有些恨,恨起罗丽贞来…
而罗丽贞此时见到文全,转身走开,行入中间走廊上楼去。心想,那小孩子还在村里,有家婆看望着。
本想看看厨房,那天将家婆和小孩接出来,这样就方便了。谁知道,这厨房,文全搬进来了。
罗丽贞坐在房间椅子上,双眼望出去窗外,盯着那摇摆的树枝,唦唦作响的叶子,透视出对文全的憎恨来…
当年,在打乒乓球时,是有人问起,你是否看上文全啦?自己是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二句话,是想转移人们的议论…
想不到有人将此话转知文全,哎呀,文全则兴师问罪起来,无心变成有心了。当时怎么说呢?也懒于解释。
罗丽贞心想,慢慢吧,想信文全过二天会来的,到时候再慢慢解释。其实文全挺不错的,从内心上,是喜欢上这小子。
哎呀,晚上在房间等呀,等呀,一天不见,二天不见,三天都不见到房间来。而见到的是,文全见面打声招呼,就擦身而过了。
罗丽贞心想,难道要我主动找你吗?求你吗?那不是变成我追你了?不行!我还不至于走到这地步。
罗丽贞在一次县会议后,到三江镇回了一次家。母亲说,阿贞啊,参加工作稳定了,二十三岁啦,得找老公了。
罗丽贞说,不要那么急,慢慢来吧。母亲说,其实你谈有吗?讲比妈妈听。罗丽贞说,没有。
母亲说,良平公社不有吗?总没看上一个吗?罗丽贞说,哎呀,是有一个,公社干部,在办公室的,可是,他是农村人…
母亲说,哎呦,农村人又怎么啦?大家都在公社,双职工在一起,又不会二地分居。
难道你还要找船家人吗?象我们一家,常年在船上生活,飘泊在水上,水淋热晒,风吹雨打…
罗丽贞听着母亲的啰啰嗦嗦,嗯,不说这些啦!母亲说,看上了,就带回来,让父母看看。
罗丽贞返回公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也盼着文全来呀,来聊聊天,别那么固执了。可是怎么也不见他出现。
转眼几个月过去,到了中秋节。恰好,罗丽贞和文全,还有二个公社女干部,一起骑上自行车,同路经过三江街,回家过节。
那天太阳高照,还酷热呢,上游早几天下起了大雨,江水上涨。走了三分二的路,那低洼的一段公路被水淹没了。
文全说,哎呀,八月天,都有洪水上涨,好在有木艇呀…
几个人各自背着自行车,连人带车上到小木艇。在小木艇上站着扶着自行车,罗丽贞盯着文全,上下打量过遍。
不一会,文全转过头望来,与罗丽贞,四目相对。一转眼,文全又扭头转过去了。
罗丽贞心想,出到街外面,给他一个惊喜,叫他入屋去。好让父母看看这固执的家伙…
三女一男,年轻气盛,飞快地赶路。文全和另外二个女干部,还要买船票搭船呢。
到了三江客运站,那二个女干部匆匆去看船票了。罗丽贞走近文全身边,笑着说,去吧,去我家里逛逛。文全想了一会,便说,不去啦!等着搭船。
罗丽贞说,不去就不去啦,我回家去了。罗丽贞想说又不说了,似有点火气来。
罗丽贞心里说,哎呀,你怎么不领我的情呢?真是的,一见我的父母,就可以定终身啦!
哎呀…,文全呀文全,我抛出的绣球你怎么不接?竹子当收你不收…,枉你看过刘三姐…
一年后,文全与小凤结婚了。罗丽贞内心一阵难受,自己还没有对象呢。很快从痛苦中挣脱出来,托人介绍起来。
那对象是本公社人,家在附近的农村,在相邻的城北公社外贸站工作。是双职工,那年罗丽贞与他也结婚了。
哎,来到大院内,有些人指指点点,这个就是罗丽贞的老公。一米七以上的身材,黑咚咚的双脸,长相怎么说呢…
那个黄干事说,哎呀,一呆鲜花插在牛屎上。那么漂亮的罗丽贞,怎么嫁上这个人来…
罗丽贞想着这些,不敢往下想去了。哎呀,刚才看见文全在厨房里,还要同着厨房呢。
要时当初,那一方也好,积极主动紧紧追着不放,那不是成为夫妻了吗?这厨房还分你我吗?…
哎,呀呀!如今各自成家了,怎么说呢?姻缘就是这样,命运无情地在捉弄。
漫漫岁月,多少悔和恨,天知地知,只有俩人在心里慢慢地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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