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好,这是叁叁分享的第1首歌。
很多人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今年的《歌手》,或是几年前的《全能星战》,被龚琳娜老师婉转优雅,不刺耳的高音所折服。
老锣重新编曲的《小河淌水》,情绪层层铺垫,意境越来越开阔。高潮部分,底层大鼓,笙,杨琴,大提琴的律动和中层笛子,手风琴,圆号的大气的旋律和龚老师空灵飘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层次十分丰富,情绪也异常饱满。
这样的高音是对我内心的洗涤。
不过,今天我想讲一讲关于它更多的故事。
高中毕业后的炎热暑假,我在乡下听着蝉声和夏夜的水声百无聊赖。无意间听到了龚琳娜老师关于唱歌的课程。那个关于小河淌水的故事,至今停留在我眼前。
《小河淌水》是我第一次冲破捆绑在龚老师身上的,满是《忐忑》痕迹的固有印象,第一次真正了解到她。
那是龚老师第一次去贵州苗寨采风的时候,她半夜辗转,无法入眠,却听到了苗寨的女孩在半山腰唱歌——那声音婉转而悠远,温柔而且空灵,那是她们呼唤伴侣的声音。
这就是龚老师找到的《小河淌水》的感觉,一种情真意切却又不敢声张的轻轻诉说。
龚老师在全能星战的舞台上唱这首歌的时候,台下的老锣望着她,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而龚老师说,每次唱这首歌,她都会想起她的老锣。
是啊,曾经的龚老师,按照母亲规划的方式长大,当一个学霸,唱最规范的歌,做最优秀的人。
老罗的出现改变了她的既定轨迹,她在舞台上跳脱而大方,有时候唯美,有时候讽刺,有时候她穿着玛丽莲梦露的衣服唱轻快的爵士;有时候她模仿楚人的造型,把编钟搬上舞台,恢弘大气,用三千年前的声音唱出她心中的王者之声;有时候她也身着奇装异服,花腔,黄梅戏,秦腔……她去最偏远的地方学习最原始的唱腔。她的声音里有黄土的味道,江南的味道,北京小巷的味道。
那是很多种中国的味道,更是她自己的味道。
李谷一老师曾在龚老师的音乐会上说,做第一个龚琳娜,不要做第二个李谷一。而龚老师从遇到老锣以来,一直在诠释这句话。
即使已经被网友封为神婆,也要每天练声两小时,她的唱功多姿多彩,音准和控制力的完美毋庸置疑。
但即使是这样的龚老师,青歌赛民歌组第二名的龚老师,面对全能星战上老锣重新编曲的《小河淌水》的时候,也并不觉得简单。
我想,《小河淌水》之所以能够代表龚老师,不仅仅在于它的高难度和动听的唱腔,它作为民歌已经承载了太多东西:承载她几十年的人生轨迹和音乐路上的起起伏伏,承载中国传统音乐创新的信念,承载她与老锣多变但扎根中国文化的音乐理念,承载她和老锣不渝的爱情。
而我很幸运,成为龚老师的粉丝。
其实很久以前就很想写关于龚老师的东西,写过很多篇,总是怕写不好,对于总能够接受自己下笔平凡的我来说,却总怕写不好龚老师,总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她。这篇文章的本意是鉴赏《小河淌水》这首歌,情到深处总是忍不住吹一吹龚老师。我想《歌手》之后龚老师的固有印象已经打破,也不再需要我来拼命告诉周围的人了,但龚老师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也真诚地希望大家关注龚老师和老锣更多的作品。
另外想解释一下,《小河淌水》是一首口口相传的民歌还是创作歌曲,其实是一个有争议性的问题,龚老师就这个问题请教过中国音乐学院的赵仲明教授。
《小河淌水》最早于1943年出自与一位云南的老作曲家,后来的云南省音乐家协会主席,高粱先生。后来经过高先生的同事黄虹等多方传唱,走出中国到达匈牙利,再被更多的人听到,如今在国际上被称为“东方小夜曲”。
我们现在所听到的《小河淌水》是一首情歌,但高粱先生创作的《小河淌水》是一首根据民歌整理创作的劳动歌曲,而以前的歌词则是“大河插秧秧连秧”。与现在的《小河淌水》相比,一个恢宏,一个婉转。除了龚老师,我们的国母彭女士,以及大魔王谭晶,还有费玉清,腾格尔等很多歌唱家都演唱过《小河淌水》,他们的演唱各有风度色彩,《小河淌水》也一直在被不同的歌唱家和音乐家注入崭新的活力,在中国和国际乐坛上焕发着勃勃生机。
因此,《小河淌水》本质上还是一首根据民歌整理的创作歌曲啦。
最后,想给大家看一下龚老师是怎样把《小河淌水》变成自己的灵魂的,这是龚老师自己的原文,我是搬运的:
时间很紧,一天之内,老锣重新编配《小河淌水》,他选择两个汉子击鼓中国大鼓,那是男人的身体和力量,衬托女人的思念和幻想。
想法虽好,歌曲却很难。当我看到新写的段落,两次唱高音到HighD,八拍的时长,这个太难,从未唱过。我在钢琴上找音试唱,声带好难绷住,无法在那么高的音上唱那么长。并且上一场的《明月几时有》,我学习了一个多月秦腔的破锣嗓,如今《小河淌水》需要声音干净、空灵飘逸,往头顶上唱,不能用假嗓。情歌纯美的声音和摇滚的破音截然相反。声带稍有疲劳,高音必破,真的很难!
我质疑老锣为何写那么高那么难?我没有信心唱好《小河淌水》的中段。但是,我知道,民歌是我的强项,若要在星战舞台上唱,必定要超越自己原来的极限和习惯。而且,中段是情绪的***,要表达出女人思念心爱男人的美妙、纯洁和性感,这首歌的成败就在抒情的中段。首尾清唱,那是民歌的自然回归,大鼓的进入,开始幻想,层层音乐丰满,是心中感情的翅膀。
当我跟着音乐演唱,每一个音符都从心尖尖上划过,声音干净得像天鹅的羽毛,一声声悠扬的呼唤,随着音符和节奏的张开,情不自禁的高喊,声音是想出来,而不是唱出来的,那声音似从天上来,高音像绸缎般洒落,月光照耀而华丽。我借鉴了彝族高腔的唱法,真声放在头顶最高的位置上。声音终于达到,这需要感情的刺激和想象力的延伸……
比赛之前,我吃了一个馒头,要有足够的底气,才能拖住高处飘逸的声音。当第一个高音唱出,我的心就被完全打开。山里的声音是飘在天上,远而松,美而空,像天鹅飞翔。观众起立鼓掌,大声呼喊,我不能分心,依旧要在那个意境中唱,只要享受一点点观众的厚爱,立即就会从天上摔下来,离开音乐,就听不到乐器伴奏,就会找不着调。我必须专注的唱,尽管观众已经非常热烈,我更要从容的唱完最后没有音乐的一段。
唱民歌,有人喝彩,我这样唱,没有人喝彩,我也这样唱。民歌是唱生活,不是为了喝彩。生命也是这样,即使没有人喝彩,也要自己活得精彩。生命要活得自在,不是为了赢得喝彩。
《小河淌水》唱完了,大家都在表扬,我很感激,感激民歌在当今还能如此受人喜欢。
也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能一直就这么唱?
我想唱的是自由、是生命的多种多样,若唱什么都是《小河淌水》一个样,定格了,恐怕就没有那么多爱了。没了爱,就什么力量都没了……我想无拘无束快乐的歌唱。
——by龚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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