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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路上,风在风里,梦在梦中。记得三十年前,读意大利诗人但丁的《神曲》(三部曲)中译本,其中有一幅插图记忆深刻,图中画着一个神情忧郁的圣徒,满眼惊悚地回望月光朗照的森林中面露凶光的雄狮,前面有一条十字形的岔路口。插图题目:在人生的中途。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这幅充满了暗示与象征意味的画,彼时我还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逐梦青年,炎炎夏日里读《地狱篇》《炼狱篇》《天堂篇》,对地狱与天堂的形态有直观的认识,对俾多丽采这个天使般的女牲形象充满了各种遐思迩想,然而印象最深的还是这幅插图:在人生的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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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的中途。多年以后,经历中年的焦虑与压力、面临许多困惑的时候,才慢慢体会到那幅梦魇一般的插图中的深意:神情忧郁不就是一种精神写照吗?月光不正是漫漫黑夜的暗示吗?面露凶光的雄狮不就是狰狞的现实吗?十字形的岔路口不正是抉择时刻而去意彷徨的象征吗?……回望所来径,苍苍横翠微。饱经忧患的一段岁月,饱受煎熬的一段光阴,已经成为记忆。不要在意你的路上有多少分叉,因为到了最后这些路都会让你成为过去。梦仍在梦里,风仍在风中,路仍在路上,而你,终将归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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