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忙,又很久没和大姐通话了。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又是大姐抑制不住的哭腔,已经是九点钟了,才在吃完饭,我心痛,但已然麻木。
从大姐的话中得知,家里摘花椒很忙,虽然因春天一场霜冻欠收,但不摘又舍不得,农民人,就是从地里一点一点刨东西!姐夫外出在建筑工地打工,几个月都没给家寄钱了,打电话还要吵架,姐夫患有间歇性精神病,时好时坏,犯病了就吵架骂人,甚至家庭暴力,我只能安慰大姐,估计是他犯病了,你别生气了。大姐确实艰辛不易,要种家里六七亩山地,要照顾两个孩子,大的上了初中,小的还在幼儿园,更不可思议的是,家里还有姐夫一个重度精神病的兄弟,最起码是要管吃饭。不到四十岁的大姐,已经头顶头发稀疏,接着大姐的电话,听着大姐的境遇,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
大姐的不幸全部来自于婚姻。记得我还在上初二,大姐那时候十八九岁,上完初一就休学了,像村里大部分女孩一样,通过亲戚的说合,与隔壁村的人订婚了,家长都熟悉,父亲更是看得上姐夫的吃苦和勤劳,所谓知根知底,但也可能就是知根知底害了大姐。一年多后结婚,一切正常,几年后,慢慢的就发现姐夫的很多不为人知,甚至姐夫查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前面还有父亲罩着,帮一帮。后来,父亲也因故去世,没几年,大姐的公婆相继去世,姐夫的弟弟也精神病发作,大姐的厄运从那是开始了,可以说以后没有一天好日子,一切重担都压倒了大姐肩膀上。
那年,我还在上大学,那时候姐夫还没有查出患病,有一天大姐哭着打电话,希望在我读大学的省城给她找个工作,离家到省城来,我各种劝说没要她到省城,现在想想,是我的懦弱没有给大姐一次自救的机会,虽然难,但是找个工作落脚应该可以,可是我没有帮大姐可能那时候还是对姐夫有所希望吧,但是,这个事,我至今无法原谅我。
我家四个孩子,大姐是老大,还有二姐,排行老三的我,还有弟弟。老大难当,可能就是老大注定要承担更多,牺牲更多。生了我和弟弟,是父母重男轻女,“两儿两女多好啊”这句话经常让父母听到后笑容满面。理所当然,只有我和弟弟一路上学考上了大学,出来工作,属于农村家庭的幸运者。
后来,我在千里之外参加了工作,大姐还在家里务农,相夫教子。中间有几年,相对平稳,忙于工作,几年间没有怎么关心过大姐,打电话总是报喜不报忧,我当然希望大姐过得好。大姐的哭泣是一个女人的肩膀实在不能承受之重,我怎么才能帮助大姐快乐幸福?
我,举全家之力,通过高考逃出了农村,大姐没有我幸运。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在独自懊恼,惭愧。大姐的不幸和我的幸运让我痛不能眠,如果能有如果,我宁愿我的大姐是那个幸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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