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雨伞

作者: 雨过湘南 | 来源:发表于2017-08-14 15:30 被阅读19次

星期三,雨伞丢了。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天,除了稀里哗啦的雨,没有任何称得上回忆的东西。没有任何预兆,可雨伞就是丢了。

雨悄声下着,像灰蒙蒙的罩子,将世界包裹起来。书店孤悬于灰蒙蒙的世界里,不见一个人影。不过认真说起来,即便不下雨,此时也没几个人。顶上的枝型吊灯身形落寞,地上散落着数个影子。

我和橘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呢?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太阳了。整个人感觉都发霉了。”

我笑了起来,看着外面,施工队披着亮黄色雨衣从门前走过。

“我昨晚做梦,梦见手臂上长满了苔藓,绿油油的,一整个手都是。我用手想弄掉,一直弄一直弄,怎么也弄不掉。苔藓好像是活的,好像绿色的毛毛虫,在我身上爬来爬去,往我皮肤里面钻,我怕得要命。我看见它钻进了我脑袋,然后我醒了。”

“噩梦?”

“大概。反正醒来后记得很清楚。”

“是睡眠不好。你几点睡的?”

“大概两点。”

“我也睡眠不好。倒是没梦见苔藓之类的,只是睡眠很浅,一点点声响就会醒。楼上半夜经常有弹珠掉在地上的声音,哒哒哒,响几下,过一阵,哒哒哒,又响几下,一直持续到凌晨。”

“那你睡得着吗?”

“不知道。天蒙蒙亮的时候,那声音才消失。所以天亮时,我才睡着。有时候也弄不清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界线很模糊,分不大清楚。抑或是睡梦,抑或只是半梦半醒之间的胡想。”

说罢,我陷入了沉思,看向远处。视线脱离思绪,越过池塘。池塘那端十来个游客正朝这边走来,都撑着伞,红的、黄的、灰的、紫的、花色的、混色的,像一道人造的彩虹。

“胡赛尼的《灿烂千阳》是不是卖掉了?”

“嗯,你说是不是个把月没出太阳才买这本书?”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纯粹上的感觉。”

灿烂千阳,我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我觉得应该买这本书,《一把雨伞给这天用》。”

“‘生命只不过是一个长长的雨天,而身体是一把给这天用的雨伞。’”

“虽然是句俗不可耐的话,不过跟女孩表白倒是很适合。”

“你确定?”橘子转过头看着我。

“很多女孩就喜欢这种,”我轻笑一声,“唉,你到底是不是写言情的?”

“不是。”

接着我们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在思考丢雨伞这件事的时候,我看见女孩撑伞走出了书店。伞,丢失的伞,五颜六色的伞,撑伞的女孩。我望向窗外,久久地思考着这之间具体的联系。思维困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如一团雾气,无法形成具体的形状,具体的概念。

女孩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小镇的,我没有印象,镇上的人也不知道。正如天边的云,来了又去,飘忽不定。世界即是以这般那般规律运转的,没有比这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没有人会在意一片云到底何时出现的,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女孩也一样,像一片流云,飘到了小镇。在人们看来,女孩是小镇的一部分,早已存在于此,来到镇上也是极其自然的事,既不必惊诧,更不必忧心忡忡,只管当作世界运转规律的一部分,默默接受就是。

女孩叫什么名字?她从未说起过自己的名字,没有给人看过她的证件。也没见人叫唤过她的名字,问过她的名字。没有名字,固然有些怪异,好在交流大体上还能进行下去。没有人觉得怪异,没有人抱怨。小镇的人习惯了逆来顺受的生活。抱怨,对他们来说绝非解决问题之道。

外面的世界依照固有的规律运转,小镇自有独特的节奏,人们的生活简单悠闲,在古桥上漫步,码头边钓鱼,巷子里逗猫。宛如老电影里的场景,所有的动作放慢,化成一帧一帧,最后定格。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女孩的那个雨天。

梅雨季节,雨不知下了多久。印象中,小镇总是在下雨。这当然是我的错觉,然而住得久了,不知不觉也融入小镇独特的节奏之中。时间犹如一只点燃的蜡烛,一点点融化、滴落、堆积、凝固。

大抵是因为雨一直下着的缘故,雨点淅沥淅沥,就好像在纸上沙沙地写字,或者敲击键盘时嗒嗒的声音。呈现出一种连续的节奏感,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但也只是一种理想状态而已。

这样连绵的雨天只想躺着,什么都不做,只管看外面的雨,披着雨衣走过的人,泛起涟漪的池塘,蒙上一层雨点的玻璃窗,角落里兀自生长的盆景植物,没什么看头却经常在电影里以平躺视角拍摄的天花板。

雨静静地下着,女孩站在橱窗外,静静地张望店内。店内的背景音乐静静流淌,壁灯的光线静静流泻,染黄了墙面。仿佛时间已经静止,唯有昏黄的墙面犹证明时间仍在流逝。

女孩穿一件粉色贴身T恤,衣服上印着一只怒目凝视的兔子,一顶鸭舌帽,素净的牛仔裤和板鞋。

我想喊她进来,但隔着橱窗,她不可能听见。或者我推开门,说点什么,但我终究没有这样做。心里似乎有一块石头拦住我,不让我上前。又或者从根本上来说,我只是缺乏搭讪的勇气。

雨幕,橱窗,抑或勇气,固执地横在我和女孩中间。

过一会儿,她推开门,走了进来。


女孩坐在店里,靠近橱窗,窗外依旧细雨霏霏。女孩长发齐肩,一绺金黄,如一抹阳光洒下来,头上系着粉色蝴蝶结,蝴蝶结柔软地顺在头上。书摊开,搁在桌上,和笔记本电脑,手机依次并列。

我走过去,将蝴蝶结拉起来。于是,蝴蝶结看起来像兔耳朵了。

“兔女郎。”我说。

“别弄。”女孩拨开我的手,她转身站起来,整理蝴蝶结。

“真的很像兔子。”我打量着女孩,和她头上的蝴蝶结。

“噫……”女孩呲牙拧眉,绾了绾秋色般的长发,坐了下来。她拿起书,哗啦啦翻了几页,又搁下。

“我倒是想起小学时捉兔子的游戏。一个人扮成饥饿的大灰狼,其他人是兔子,然后兔子躲起来,不让狼找到。”女孩又说。

“捉迷藏?”

“和捉迷藏不一样。要是被狼抓到,有两个结果,要么你去做狼,要么被狼吃掉。”

“被狼吃掉?”

“其实就是把自己的零食给它。”

“这样?”

“我总是分到兔子,从来没做过狼。”女孩叹息似的说道,“说起来也奇怪,为什么我从来轮不到做狼呢?”

“每个人都有固有的位置,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而你的角色就是兔子,不可能是狼,也不可能是熊。”

“嗳,那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并不是说我真的是狼,只是扮演狼的角色。”

“即便是游戏,也有不可逾越的规则。可能对你来说,扮演狼的角色就是超出于游戏规则之外的东西。就好像有的人不会打扮一样。”

“你是说我不会打扮?”

“你嘛,是所有的天赋都点在打扮上了。”

“瞎扯。”

女孩瞪了我一眼,于是我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想做狼呢?”

“自然是因为好玩,而我又没体验过,当然想试试。还有一个原因是,做狼可以有很多零食吃。”

“爱吃零食却不爱吃饭,果真挑食。”

“我怎么挑食了?我才不挑食。我只是吃得少。”

“你那就是挑食。”

女孩又叹息道:“为了做狼,有时我故意不躲起来,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狼过来,好让狼找到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来不来找我。就好像我是透明人,不存在似的。”

“为什么呢?”

“对啊,为什么呢?其中的缘由我也说不上来。”

“超级英雄。”

女孩昂起头,目光越过我,往外面看去。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会隐身的超级英雄。”

“朋友说,大抵我确实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吧。”

“是么?”

女孩点点头,继续说道,“她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的东西时常会不见。而且,这些东西往往是我刚用过的。比如转笔刀呀,橡皮擦呀,直尺呀,三角板呀,草稿纸呀。我说明明还给你了啊。她说根本就没有。然后怎么找也找不到。但是第二天那些东西又出现在那里。总之,很奇怪。她老以为是我的恶作剧。唉,我何苦弄那些恶作剧呢,我也很着急啊。”

“凭空消失?”

“也许是那么回事。可是,尽管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或者说至少和我有关,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莫如说我从未察觉其中的异常之处。”


雨伞究竟是怎么丢的呢?望着灰蒙蒙的雨帘,脑袋里空空如也,思考无法连续,只剩一段段闪烁的片段,片段也模糊不清,最后只是化为空白,淹没于雨水中。

“你拿我的伞吧。”这时不流突然出现。

于是我跟着不流去拿伞。出门,上楼,进了不流的房间。

雨伞就放在房门右侧,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雨伞,伞身通体漆黑,伞柄是木质的兔头造型,不清楚用什么木料做的。榉木?红木?胡杨木?抑或是用枫杨中空的树干做的也未可知。

“没见过吧?”不流说。

我点点头。

“老贵了。”

我没有问价格,想来那不是我能承受的,知道价钱又如何?

“当时我看到这把伞很特别,就买了,”不流在房内来回踱步,衣柜里搁着数个帽子,“唉,想想有些冲动。”

不流走到衣柜前,忽然停下。与其说停下,毋宁说一连串舞步中极其短暂的停顿。

我在门口停住了。

我想起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舞步来。我被自己这一发现或者说联想震惊了。我从未想过不流和迈克尔·杰克逊之间存在某种确切的联系。我是如何将不流和迈克尔·杰克逊联系起来的呢?其一,自然是衣柜上搁着的礼帽,迈克尔·杰克逊的经典形象是有礼帽这一元素的,例如Smooth Criminal中白衣白裤白礼帽白领带的造型,而且帽子通常会成为表演中重要的一环。其二,则在于不流那极其短暂的停顿。屈腿向前,停顿,尤其具有某种迈克尔·杰克逊的神韵。

哒、哒、哒、哒、哒,响亮的皮鞋声,从空旷的黑暗中传来。

我看过去,呈现在画面中央的并不是迈克尔·杰克逊标志性的黑皮鞋,而是一双白色的拖鞋,看起来像凉鞋的拖鞋。

我想了起来,拖鞋是不流前几日买的。

穿拖鞋太随意了。不流说。

众人沉默。

所以我买了双鞋子。

这好像还是拖鞋吧?橘子说。

和拖鞋不一样,好吧。

“嗷!”

不流抓起礼帽,扣在头上,舞动起来。屈腿向前,踮脚,停顿,拍膝,踢腿,扶帽,甩头,旋转,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索,相当有节奏感。

紧接着,兔头雨伞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旋转两圈,跃入舞池,随着不流舞起来。

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小光点自背景里浮现。光点渐渐变大,变成一把把五颜六色的雨伞。伞分列两队,中间是跳舞的不流和兔头雨伞。舞步仍在继续,雨伞跟着他们的节奏,分拨加入进来,跳迈克尔·杰克逊式的舞。房间变成舞池,雨伞们参与舞会。我仿佛看见我丢失的那把伞也在跳舞的伞群中,就在兔头雨伞正右边。

雨伞舞会,神奇的舞会。

饶是没有舞光灯,没有音乐。但舞池中央的不流、兔头雨伞、雨伞们依然以自身独有的节奏跳着,谁都跳得兴起,谁也不愿停下,屈腿向前,踮脚,停顿,拍膝,踢腿,扶帽,甩头,旋转,动作一致,节奏分毫不差,脱离于音乐而独自存在的舞蹈,仿佛即是舞蹈本身。

舞,迈克尔·杰克逊式的舞,永不停歇的舞。


说起来,我既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去往何处,什么职业,抑或还是大学生,只是来小镇游玩,这些都不知道。相貌也说不出一个大概,只是依稀觉得女孩笑起来的时候,很像《守望先锋》里的角色D.Va。总之,女孩必要的信息都不明了。女孩的存在似乎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但是,女孩的打扮每天都不一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说,这是我对她惟一的概念。

这天,女孩系着短领巾。女孩说想去看看古楼,于是我们去了河边。桥头停着一辆旅游大巴,等待陆续下山的游客。路两旁停着为数不少的私家车,地上散落着一些被雨打落的树叶。枫杨已有上百年树龄,树干直径差不多有一米,一些已经中空,中空的部分长起了苔藓,树皮斑驳,仿佛已经死去。苔藓肆无忌惮地吸允枫杨巨大、尚未消失的尸体,野蛮地生长着。我不禁想到,或许我们的世界是一具巨型生物的尸体也未可知。树的枝桠垂向两边,低矮的枝桠几乎就要坠入河里。

数个老人倚在河边的木椅上,坐姿各异,或手扶椅背,或双手合放在身前,都低垂着头,一如垂向河面的树桠,昏昏欲睡,或许早已坠入深不见底的睡眠之海。两只猫在木椅下窜来窜去,便是如此,老人们也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坐姿,没有任何响动。这些老人究竟在木椅上坐了多久了呢?兴许上世纪初种枫杨树苗时,他们就已坐在这儿了。还是说小镇根本没种过枫杨?很久很久以前,小镇还没建成的时候,枫杨就长在这里了,老人们也是如此。

几个世纪过去了,古楼依然是小镇最令人赞叹的建筑。从这里望过去,古桥的身姿一览无余,褐色的桥墩掩映在群山下,河面波光粼粼,一道弧线越过河面,犹如女孩曼妙的曲线。

这条路车很少,很长时间才会驶过一辆。仿佛这里是被遗忘之境,我们就这样慢悠悠地行走在遗忘之境,任凭时间从我们脚下流逝。

阳光透过树叶,投下影子,在马路中间逐渐蔓延。我们慢慢往前走,而影子也跟着我们的节奏前行。

“你吃饭了吗?”我问。

“没有。”近似叹息的一声。

“那你怎么不去吃?”

“不想吃。”叹息的一部分化为赌气的语调。我想那大约是赌气吧,

“为什么不想吃?”

女孩沉默,只顾看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一辆摩托从我们身旁驶过。

“我好像从来没在食堂见过你,你真的吃过饭吗?”我又说。

“当然吃过。”

“那为什么总是看不到你。”

“没看到不代表我没去吃,傻。”

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可是,总能碰上吧。”

“没碰上就没碰上呗,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再说就算我不吃饭,那也是可能的。”

“就算不吃饭,那也是可能的。”我重复着女孩的话。

“总而言之,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多着呢,就算我不去食堂吃饭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减肥?”

女孩仍是低头看着手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确定是对手机上的内容表示否定还是对我的问题表示否定。如今的女孩大多怪得很,难以交流。

“不过你也不需要减肥吧?”我瞥了她一眼。

沉默。沉默如枫杨中空的树干,如倚在河边木椅上昏昏欲睡的老人们。

“我知道了,是没有人陪你去吃饭,你才不去吃吧?想来也是,一旦习惯有人在身边陪着,吃饭也好,逛街也好,去书店也好,甚至什么也好,就一定得有人陪着才行。是这样吧?”

女孩皱眉,抬头看着我,咧嘴说道:“才不是呢。”

河面正好从下游漂来一只竹筏,上面站着一人,他缓缓将竹筏撑向河心,我久久地凝望着竹筏。女孩看着手机。后来我们在古楼前就此告别。

这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女孩,食堂自然没见过,书店看不到她,也去古楼问过管理员,管理员望着天,叹息似的说道,别说年轻女孩,连正经的人影都看不到,没有人对这些过时的破烂感兴趣。总之,简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任何存在过的痕迹都未留下。

我仍是每天下午去河边,到古楼那里调头。小镇以自身固有的节奏运转着,垂向河面的枫杨枝桠,倚在河边木椅上昏昏欲睡的老人们,河面上撑竹筏的人。书店一如往常,无非是少了几本书,多了几本书。


像周末在星巴克坐了一整天的人,漫长的梅雨季节终于起身离座。云团排成一列长队,越过山峦,向北迁徙。我抬眼望着湛蓝一洗的天空,正当中最白的那一团云絮,恰似一只洁白的兔子。

“不流又买了什么?”橘子歪着头打量着快递盒。

那是一个狭长的盒子,大概一米多长。盒子外包装稀松平常,也没标明里面的物件究竟是何物。只有收件人“不流”两个字赫然醒目。

我望着盒子,脑海里呈现的却是那把木质兔头雨伞,游客们五颜六色的伞,还有我丢失的伞。

这时,不流从外面走了进来,依然穿着那双像凉鞋的白色拖鞋。

“橘子,我买了架望远镜,”不流边走边摘下帽子说道,“晚上天气应该不错,我们一起去看星星。”

相关文章

  • 丢雨伞

    星期三,雨伞丢了。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天,除了稀里哗啦的雨,没有任何称得上回忆的东西。没有任何预兆,可雨伞就是丢了...

  • 杂物三咏

    伞 生活中使用的物件,雨伞是最容易弄丢失的。手机丢过一部,皮夹丢过一个,雨伞呢,记不...

  • 《丢》

    你有丢过东西吗? 我是经常丢东西的。笔、钥匙、雨伞、保温瓶、首饰……我都丢过,而且不止一次。后来,我...

  • 怀旧商店:走丢的雨伞

    **** 第十篇:走丢的雨伞 墙上已经贴满了明信片,来自许多知名或不知名的地点,盖着形形色色的邮戳。这是一个雨天。...

  • 你丢的伞,可能为某个人挡了雨

    文/陈彩霞 你丢的伞,可能为某个人挡了雨。 昨天我又把雨伞弄丢了,一年起码丢十几把伞 ,买多少把丢多少把,我妈刚刚...

  • 今天,你又弄丢了什么

    今天,弄丢了一只袜子 丢一只袜子和丢一双袜子 心情是不一样的 最易弄丢三样东西 唇膏,雨伞,钥匙 有时一天丢两 外...

  • 我有一把雨伞

    我有一把雨伞 它看起来那么不起眼 晴天时被我丢的很远 下雨时却时刻待在我的身边 我有一把雨伞 它是那么的不起眼 有...

  • 难忘今宵

    10.13,周日 8:30醒来,和衣而卧,包及手机均在,消费1173,丢雨伞。 10时突然决定去长治,宿醉未醒,不...

  • 闺蜜至上

    ――王子怡 有一把雨伞撑了很久,雨停了还不肯收;有一束花闻了很久,枯萎了也不肯丢:...

  • 如何彻底解决丢三落四的毛病

    今天再一次给了我一个小教训,下高铁的时候两件行李忘记了拿。再回想一下之前的种种丢三落四的事情:丢雨伞,丢发票...

网友评论

  • 不是12:前面感觉春树扶梯一般,天呐,难道又是绿车事件,兔子这玩意有魔力。。。
    不是12: @飞向凤凰座 据说这叫绿车效应。。
    不是12: @飞向凤凰座 附体。。。那个是说最近(很长时间)为什么老能接触到关于兔子这东西,天呐,好像魔咒一般
    雨过湘南: @滑膛 春树扶梯是啥。。。绿车事件又是啥?

本文标题:丢雨伞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djtocx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