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个甜瓜哪儿买回来的?”“莱西”“那不是好远的?”
“哎,你看,高**带过来一箱,问问从哪儿买回来的。”走在院子的小李手一指,抱着一箱甜瓜的同事,从远处而来,轻点脚步,一步比一步仔细的掂起脚尖走在雨后的土路,这院子仿佛好长。
高**从远处走过来,来不及等他走过来,我跟同事迎面走过去,但和小高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没问手抱一箱甜瓜的小高,因为,我看到在不远处,一个后生赶着毛驴车走近,那个四周插着柳条围起来的车厢里,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有带着红颜色甜瓜的箱子,我能确定他是从那个毛驴车上买来的。翻过花坛,跨过栅栏,我披着一件长襟大袄,赶车的小伙侍弄草料喂毛驴,快走到车前——一个穿着老土,还戴一顶褪了色宽檐帽的老者,含着笑看着我。我拽了拽快要掉下来的长襟大袄,定睛一看,这不是我大姑夫嘛。“大姑夫,你怎么来这儿了?怎么开始做买卖了?从哪儿贩的甜瓜?……”我有一堆疑问,想一股脑儿说出来。“哎,我说从老家出来,沿东南赶着车走,一路赶来的……!”后来,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但眼角却是泛起了泪花。那是,几千里之外的老家啊。大姑家,在我家的东北方,大概有二十里,小时候去了大姑家,我还特别有那种优越感,我家有电视时候,那时大姑家还是点着煤油灯。大哥,二哥,黑黢黢的,我总欺负他们(都比我个子高好多,但从不跟我发火),印象中大姑家一直贫苦。今看见大姑夫,我不由自主从记忆里翻出许多旧时的场景来。
同事老赵,走过去大门外看着泥泞的雨后土路,有一个大土堆,土堆边上一水泊子。“这儿是个检查井,防护板也没了,不知道的人,不小心掉进去就麻烦了!”他用手哗哗的往外舀着泥浆水,“嗯,是不安全!”我想,但回头看着大姑夫那副黝黑憨憨的样子,门牙也掉了好几颗,忍不住,落起眼泪。
醒来了。
2019/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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