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一个假期前夕,可以在天还亮的时候下个班,享受着脚下的路。这个点儿都是下班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滴滴答答的喇叭声中。路边摊冒着热气,呲拉一声,许是炒饭摊主刚在锅里倒了一股油,许是煎饼摊老板刚摊了一个面饼,伴着“十元三斤,所有水果,十元三斤”的叫卖声,空气里弥漫着烧烤气味,偶尔也能闻到一些汽油味。每个摊钱都挤着刚刚从写字楼里出来的小年轻们,“您好,这个几块?”当然也有推着婴儿车,或牵着小孩儿手的家长们,父母有,祖父母辈的也有,说着我听的懂或听不懂的武汉话,聊着今晚吃什么。只是这个点儿,少了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太早了,中学还没放学。
要是六点多走,就能遇到他们。蓝白相间,女孩儿几乎都梳着马尾,男孩儿留着平头,我遇到的每个学生似乎都比我高,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作业多不多,哪个老师凶不凶,月底的考试难不难。他们也挤在小摊上,买些吃食,感觉他们吃的很香,我闻到味儿了。
我很喜欢这样,我说的喜欢不是指偷听这些孩子讨论的内容,也不是喜欢闻他们手里零食的味儿,就是单纯喜欢这个感觉。每个人都在既定的路上走着,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天亮到天黑。
路上的时候,我就这样边走边看边玩。有时候路边会有卖小金鱼儿,小乌龟,小兔子的摊儿,挤在前面的多是些小孩儿,家长拽都拽不走,我也拽不走自己。你看啊,金黄的,橘红的,黝黑的,搭配着透明鱼缸低浅色石子,嫩绿的水草,灵动的身子来回穿梭着,比微博上的锦鲤不知好看多少。毛茸茸的小兔子和小仓鼠,毛是那么绵,那么细,从笼子的缝儿里伸跟手指,勉强能用手指尖触碰点皮毛,这触感,大概和丝绸差不多吧。我想起宫崎骏电影里的龙猫了,要是能在龙猫的肚子上睡一觉,该多好。如果我有大把的时间,估计我可以看这些小东西看整整一天。
动物有,植物也是少不了的。公司楼下有家花店,好像刚开了不久。几个星期前我偶然进去逛了逛,顺手买了三朵玫瑰,一朵粉色,一朵香槟色,一朵黄色,这是我第一次买鲜花,我还专门买了一个玻璃瓶的酸奶,一回家就赶紧把酸奶喝了,洗干净瓶子把花插进去。花多好啊,多鲜艳,每天看看花,心情也会好了。后来我又买了薰衣草的种子,店家送了我一截绿萝,算上之前买的多肉,家里的桌子,也生气勃勃了。现在玫瑰已经枯萎了,绿萝很好,薰衣草也发芽了,不知道能不能开花。
路上的时候我不知道干嘛,还会去逛逛超市,有时候买点儿零食,有时候买点儿水果,有时候什么都不买,就是逛逛,顺便遐想。有时候我会特意出门去逛,没有别人,就我自己,什么也不买,就是到处看看,顺便遐想。有时候我想,要是我是个生在古代的少爷,绝对是个不着家的少爷,青楼南风馆我断然是去不得的,但各个酒楼小肆听个小曲儿,喝点儿小酒是必然的,要么我就带一个小厮,走遍这华夏大好河山。要是走不了,那就每天带着我的小娘子,到处吃吃点心,买买首饰,我一定是个好丈夫。要是生在那穷人家,那就更了不得了,上学路上捉蛐蛐,放学路上斗蛐蛐,要是碰上猫猫狗狗,不闹腾个半天不回家。
天渐渐黑了,一盏盏灯亮了。我掏出包里的门禁卡,滴,一楼到,电梯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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