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文责自负。
自从前些年剪了蓄了多年的长发,就喜欢上了留短发,觉得外出旅游和住家方便,淋蓬头一冲,顷刻清洁,省了梳理之烦琐。我平日里的理发,只去小区附近的一家。这家理发店从我搬到这里就有了,开了约二十几年了,也算是老店了。
小区对面就有理发的,但那是时尚新潮的,装璜考究。理发师不叫师傅,是叫托尼之类洋名字,名片上印有首席造型师、美发顾问等,就差没有享受专家津贴之类点缀了。进门有靓妹接待,温言软语,让人如沐春风。但终究荷包有限,始终没有勇气去尝试一下。倒是有时候上午去吃早点,经过那里,看见一众俊男靓女在做早操,青春气息弥漫,常会止步欣赏半天。
那家老店早先是开在大街上的,后来房租逐年上涨,且又是坚持惠民路线,利润有限,便搬到了工商银行边上弄堂里。好在老顾客多,走一段路也无所谓,生意倒也过的去,也就坚持到现在了。老板娘是接父亲的班,早先是小姑娘,如今却是中年妇女了。
因为常年到这家理发,也和许多老顾客熟悉了,见了面嘘寒问暖,比我小区里的邻居亲切多了。这些老顾客,有许多和我一样,从黑发满头到霜染须眉,常常是见了面就问我这段时间去哪里旅游了?有什么奇闻异事可供众享?我照例打个罗圈揖,说还是你们几位老兄潇洒,白天广场上交谊舞跳跳,午饭晚饭在馆子里和女舞伴小酌怡情,晚上又是几圈麻将,快活似神仙。
这几位朋友是本地人,前些年动迁都分了几套房,另有现金数额不等,可以说是饱食终日,悠哉悠哉了。原本没什么爱好,对旅游没兴趣,觉得都是石头树木和河滨,自然而然就好上了交谊舞和麻将。有次跳交谊舞,几个外省市的女舞伴,为了和他们多跳一支舞,还弄出大动静,佛门狮子吼,惹得大街交通差点堵塞。
我理发时,常让老板娘剪,顺便聊些家常。今天也不例外,边剪边聊。我问老板娘,儿子今年应该大四了吧,工作单位有着落了吗?老板娘有点意外,惊讶的说:“叔,您怎么知道我儿子今年大学毕业?”
我说你儿子是武汉疫情发作后高考的,这不有四年了吗,可惜一半多时间是在上网课,倒是成了电大毕业生了。老板娘苦笑一下,有点无奈的说,现在大学生就业前景不乐观,儿子准备继续读,考研究生,增加一点就业资格。我说也是,这不北京某大学招保安还要硕士生了。
我见老板娘神色有点落寞,便安慰道说,你们家不是前些年动迁了吗,几套房也够别人一辈子努力了,又不是养不起儿子,只要孩子肯读书,总比那些游手好闲好的多,无非是一年半载的房租。老板娘想想也是,霁颜一笑,又麻利地剪了起来。
理完发,扫码支付,和老板娘等人道个别,出了店门,初夏的太阳晃人眼睛,眯了一会方才适应,想起时已中午,该去社区食堂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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