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人一样,第一次听说太宰治,是因那本大名鼎鼎的《人间失格》,看到书名,一股沉重之气袭来,阅读内容,果然如同坠入雾霾满天,充满凄风苦雨之地。
《人间失格》的书名,国内大多都照搬原书不加改变,但日语中的“人间”意思是“人”或“人们”,著名翻译家林少华先生将它翻译为“人的失格”,照林少华先生的原话说,介于生熟之间,太生,则意思似是而非;过熟,则有以解释代替翻译之嫌。
开篇第一句“恥の多い生涯を送って来ました”,多数翻译为“回首前尘,尽是可耻的过往。”林少华先生则翻译为“送走了耻辱多多的人生”,显然,林少华先生的翻译确实按照介于生熟之间的原则,但就语言表现直击读者之心,我感觉前一种翻译更有感觉一些。
第一次读的典型日本文学是川端康成的作品,较之获得诺贝尔奖的《雪国》,我更喜欢《千只鹤》,虽理解不了川端康成笔下人物交织复杂的情感,毕竟文化不同,但文字之间透出的温和美感是能被加以传达。
阅过川端康成再读太宰之时,会感到两者作品之间有相似之处,非小说人物与情节相似,而是对于字里行间透出的美如出一辙。
《千只鹤》里的雪子小姐手中拿着绣着千只鹤图案的包裹,某一瞬间,千只鹤像是活了过来在雪子小姐身边翩翩起舞。
《斜阳》里的和子和母亲并坐着,拉开纸拉门透过玻璃看伊豆如花瓣般的大雪。
或许日本文学整体风格就是如此吧。林少华先生曾经半开玩笑的对他的学生说:日本文学不宜多看,越看人越小,越内敛,缩进壳里钻不出来;俄法文学则越看人越大,越外向,令人拍案而起奋然出阵。
细想之下,确有影响,读书会改变人的性格,书读的越多,思考的也越多,久而久之,话就变的很少。
较之川端康成,太宰的文字于我影响更大,“回首前尘,尽是可耻的过往”,虽全书格调阴暗,但取决于读者的内心,对于《人间失格》开篇首句,有人理解为否定自己,以至于看完全书都抑郁了。但我理解的并非如此,回首前尘,当为反省,尽是可耻的过往,为何现在不去改变?
托马斯·布朗的奇书《医学宗教》中有这样一段话:蔑视死是勇敢的行为,然而在生比死更可怕的情况下,敢于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勇敢。
怪异的是太宰治的作品虽充斥着颓废与死亡,但是却成为我生活的力量,让我不断反省自己,不要轻易倒下,不要选择死亡那种懦弱无比的解脱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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