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圣宝 字数2498
王丽在镇卫生院上班，王丽的爱人却在六十里外的县城工作。为了让儿子和儿媳在一起，公公老赵在县城买了房子，举家搬到县城。半年后，新建的中医院扩员，王丽如愿来到县中医院上班，全家终于团圆了。但有一个问题一直困绕着王丽，那就是王丽的工作关系还一直在镇卫生院，这给王丽的正常保险及工作带来了诸多的问题。为了这事，王丽没少埋怨公公，就连王丽的父亲也说“老赵就爱吹牛逼！”
王丽没来县中医院前，公公老赵就吹牛说，他认识编办主任，能把王丽的人事手续调过来。这不，三年了，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编办主任又是咋认识的呢？老赵买的房和编办主任就是对门，这能不认识吗？老赵是做生意的，脑子活又能吹，没几天就和编办主任扇呼上了，但编办主任说了，他没这权力，调动手续得让县长签字才行。
让县长签字？听说可难了。老赵在生意场上认识不少人，但县长他可攀不上。老赵一想起这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编办主任就给他指点说：这事，你得先让原卫生院同意、接收单位中医院同意、卫生局同意、送县长签字、然后才能送到编办……。
想想这么多关卡，要走多少关系花多少钱啊？为此，老赵就开了个家庭会，把王丽的父亲也叫来商量，准备拿出十万块钱办这事。
王丽说：镇卫生院早都想让她把关系转走，在县中医院她也是业务能手，早想让她把关系转过来了。这两边肯定不花钱，问题就卡在卫生局长和县长这儿了。
王丽的父亲说：现在的卫生局长和涧河镇街上开饭店的李俊是连襟，要不找他托托关系。
这下点醒了老赵，前些年做贩煤生意时，李俊还是跟着老赵混大的，李俊挣了钱后，才把街上的小饭店扩成大饭店当了老板。
今天这事李俊无论如何得帮忙。
老赵就给李俊打电话：“兄弟啊，哥现在有事了，这事你一定要帮忙！”
“说吧，咱俩啥关系啊！”
“听说你和卫生局长是连襟，咱娃媳妇从镇卫生院到县中医院上班了，想把人事手续转过来，你给你连襟说说。”
“赵哥啊！你是不知道，我那个连襟就是个坏怂，凡是我给人家说的事一件都办不成，别人给他送的礼，他都扔到门口垃圾堆里了，我和他现在都不来往了，实在没法帮啊！”
老赵放下电话，骂了句“妈的，滑头，没良心货！”
过了几天，老赵在街上蹓跶，远远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到了跟前一看，这不是李俊的老婆小玉吗？老赵想，李俊不行，小玉跟她姐夫说说总行吧！
“老赵哥，你出来锻炼啊！”小玉甜甜地打着招呼。
想当初，小玉在街上开小饭店时，老赵正好管着煤矿，可没少给她饭店送钱，小玉一直是感恩的。老赵就把娃媳妇想调动手续的事又给小玉讲了一遍。
“哥啊！你真真是不知道我的那个姐夫，人家当了局长，就把我们姊妹都召来开了会，说了，谁也不准在他跟前替人说情。”
听了这话，老赵心里一沉，脸也拉了下来，脑子晕晕乎乎、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动了，连李俊老婆是怎么离开的他都不记得了。过了一阵清醒后嘴里嘟囔着：“他妈的，局长这关都过不去，还想过县长那关？”
鉴于此情况，老赵和王丽父亲商量决定：算啦！咱们直接找局长。
王丽先到卫生局办公室要了份调动表，然后到涧河镇卫生院和中医院开了调动手续。很顺利，双方院长都签字同意了，没花一分钱，下一步就是去找局长了。
星期一早上，王丽的父亲和老赵到商店买了两条中华烟，两人精心设计了一番，把钱塞进内口袋，烟夹在腋下的衣服里，胳膊在外又夹个档案袋，好在是冬天，完全看不出来身上藏有东西。送礼人多不好，所以老赵就一个人去了。
老赵来到卫生局后，工作人员说局长在三楼，到三楼中间就看见局长的门牌了。
老赵到了三楼，果然看见了局长的门牌，门半开着，老赵壮了壮胆敲了门，听到喊“进来”后，老赵就进去了。只见局长坐在办公桌前在电脑上寻找着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局长抬起头看着老赵说。
“我娃媳妇想调动工作的事，调动原因都写在表上了”老赵说。
局长说“坐吧！”然后就接过调动表仔细地看着。他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很普通一个人。
老赵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把烟掏了出来。这个举动被斜了一眼的局长看见了，指着老赵说：“把你烟拿走！”
老赵尬尴地笑了：“这、这……不就两条烟吗？
“给你说清楚，我这个人是办事不送礼，送礼不办事，你要送礼，这事就别办了。”局长严肃地说，这时老赵才感到局长威严的一面。
“好，好，我拿走！”
“你这事，我们要开会研究一下，类似情况好几个人呢！你星期三来一下！”
“行”老赵起身要走了。
“烟带上！”局长说。
老赵只好把烟拿走了，出来后就把烟退给了商店。好在今天没把钱拿来出来，如果那样，还不知道该咋收场呢！看来李俊说的没错。
星期三，老赵到了卫生局，局长把字签了，接着就该找县长签字了
经过研判，王丽的表哥和县委办公室主任是同学，两人交情不浅，所以就想把这事托办公室主任拿去让县长签字。办公室主任说，同意帮忙，但让他拿去让县长签字办不到，县长经常下乡或去省里开会，如果哪天县长在县委接待群众时，他会及时通知王丽表哥，只能帮这个忙。
一天早上，老赵还在做梦，王丽的表哥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县长在县委接访群众，让他快去。
老赵一骨碌爬起来，骑上车就往县委跑。当他到县委三楼时被办公室人员挡住了，让他在接待室的隔壁排队。老赵一看，前面已排五、六个人了，还是来的晚了。
时间到了中午十一半，还没挨着自己，眼看十二点了，办公室人员说“事没办的，下午再来！十二点该下班了。”
听了这话，屋里排队的人都出门走了。
老赵没走，因为县长还没走，县长正和一个果农在办公室说事呢！老赵就在门口等着。眼看都十二点十分了，县长才送果农出来走了。县长回头一看，楼道里还有一个人，就问老赵说“你有什么事吗？”
“我签个字！”
县长接过调动表看着，又给卫生局长打了个电话，电话打完后，县长急忙找笔，这笔老赵早都准备好了，县长接过笔，就按在楼道的窗台上把字签了，然后就急忙跑厕所去了。
字就这么签了？礼钱也不用送了？其码该说声“谢谢”吧！
老赵就在楼道等县长出来，但县长从厕所出来后，却从楼道另一头匆匆下去了，然后开上车，出了县委大门扬长而去。
此情景，让老赵有些尬尴。
县长签字后，下来的各环节自然是一路绿灯了。
王丽的人事手续终于调到县中医院了，没花一分钱。
事办完后，老赵感到天空都亮堂了许多。但“没花一个钱”这事，老赵总爱吹牛说是自己有本事，呵呵！
2023.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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