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河水入梦
文/杨岁平
旅途劳顿,不言。
终于到我支教的临夏县漫路乡了,躺在床上翻阅周国平散文集《爱与孤独》,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便在爱与孤独中睡着了。倒没做梦,只是在凌晨四点我又活了过来,听见敞开的玻璃窗外涮涮的水声,我仔细辨听,初以为是漫路司空见惯的雨声,抬头处看窗外黑幕般的天空有尖锐的星星点点,便认定是河水声——一条不知名字的小河,发源于太子山,流入大夏河,汇入黄河,最后与大海融合。
打开灯,哎呀,空洞的玻璃窗处,一夜之间,一只N条腿的大黄蜘蛛,织了一个平米大小的大网,把窗口当成舒心的新家了。嗯哼,主人已来了,你没看见我?你都住了一个暑假了,还要占据这么大的空间?一个平米,你知道房价多高吗,可爱的蛛蛛?整个假期,你成了这儿的主人,你还不惬意?当然了,你是不是又在向我展示你精湛的纺织本领,想在我初到漫路睡醒之间给我一份惊喜,或者是彻头彻尾的心灵震撼?算了!去吧,我知道了:过你的日子去吧,天都快亮了。噢,我知道了,你昨夜竟然没有邀请到一只肥胖的可爱的虫蛾,兴许是我如雷的鼾声吓着它们了吧,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期而至的造访!你这样优秀的精英,总在我夜梦时刻光顾寒舍,我怎么能知晓呢?一夜河水入梦,我的梦境在河水里延伸,流淌,算是平淡而奢侈的梦境啦!谢谢你,可爱的大蛛蛛,你的多情疏于我的无意,生命就是这样,你懂的。
几声犬吠,几声鸡鸣,唤醒了天宇一角,黑色的天幕便变淡了。
我知道,新的一天要来了,生命的激情就要在这风景如画的漫路之乡开始了!
生命多美好,生活多趣味!想来,我已经很奢侈地享受了半年河水入梦了,只是迟钝的神经今天才听明白。不迟,不迟,“朝闻道,夕死可矣”,今年四十有六,再过十年,五十有六,还有十年啊,十年,是多么短暂而漫长的十年,是多么温馨而诗意的十年,一张白纸铺开,我想涂鸦好自己关于生命的图画。如果把人生切成一块一块的蛋糕,那么我的四十六岁起的十年,就是我极其珍贵的一块蛋糕了,一定要珍惜,万分珍惜!生命诚可贵,人生价更高。
很庆幸,临夏没有给我大夏河,却给一条属于漫路人的不知名字的小河!半年来,我是枕着这条小河入睡的,我是在河水叮咚里进入梦乡的,我多富有啊,又拥有了一条属于我生命的小河。我在二楼,它离我仅有十来米,一步之宽的小河现在已经长大了,变成一条五六米宽的河了,而且河水混浊,绕过太子山麓的山沟,一路吟唱着向大夏河而去,汇入黄河,流入大海。
生命里的一条河,用声音承载了自己和我的生命历程。
夜听河水,偶遇蜘蛛,感慨良多,生命有价,亦无价!
2018.8.24凌晨5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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