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丁家大姨是我母亲亲姨的女儿。和我母亲是两姨姊妹。我们称呼她大姨。她家住在乡下,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和舅妈去大姨家串门。舅妈先走了,大姨留我在她家多住了几天。
大姨约有五十几岁,眼睛有点花,背有点驮,梳着齐耳的短发。大姨是非常勤劳的女人。她家里的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儿子女儿已结婚搬出去另住。大姨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先用大锅烧好开水,用瓢舀出来,放到大盆里。端进屋放到一个木凳子上。再用盖帘盖好。上面扣个水瓢,等家里人起来洗脸就用这个盆里的热水。接着大姨就开始忙活做早饭。
大姨夫早早醒了,穿好衣服,挽起袖子,准备洗脸。见他熟练地掀起盖帘,用水瓢舀出点热水到脸盆里,蹲在地上洗脸。大姨夫说话也风趣,跟我说,外女:“你们城里人洗脸都喜欢使香皂,他说洗脸那香皂咱从来不给它用。就用胰子(肥皂)洗,它好使,去灰”。那香烟卷咱从来不给它抽,就咱自己家种的旱烟最好抽。
大姨夫用肥皂洗脸的情景,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见他先把手放在水盆里,一只手里拿起一块肥皂在水盆里涮涮,又放在另只手心里转两圈,随后两只手合在一起搓出好听的响声。然后拿个毛巾按在水盆里蹭上肥皂,在脸上脖子上通通蹭了几遍。再用水洗洗脸上的肥皂沫子,在水里投干净毛巾,擦擦脸。再看大姨夫的脸洗的亮亮的。脸盆里的水上面飘了一层黑乎乎的肥皂沫子。
后来我回到家了,专门实验肥皂洗手,就是不得要领,怎么也没有弄出大姨夫洗手时,肥皂在手心里发出的好听的滋滋响声,许是我的手还小吧。
大姨每天变着样的给我做吃的。她给我做了一顿很好吃的油炸糕。是令我终生难忘的,大姨说的她家的炸油炸糕的江米面是用水磨磨的面,油是自己家种的黄豆加工的豆油,自家种的小豆烀的馅,加的白糖。那时候很少有农药化肥,几乎都是农家肥。产量不算高,但都是有机产品,所以好吃。
大姨做的油炸糕皮儿酥馅儿香,软软糯糯,可以用好吃极了来形容。
几十年过去了,我曾吃过无数次油炸糕,再也没有大姨做的好吃。
去年去乡下舅舅家,听舅妈说,丁家大姨还健在,已有80多岁了,只是有时神智不清,走丢几次。家人只好给送去敬老院了。
人生是无常的,可怜的。我时常想起的大姨,恐怕今生不得相见…。
油炸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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