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过的城市、山川,都化成了我们的生命。 —《我们站在高高的山巅》
我的家门口流过一条河,说来奇怪,我从未知晓它的历史抑或是它流过哪里又会流向哪里 ,它却成了我在这些叫嚣着青春的日子里无话不谈的密友。
河水像日子一样悠长,我站在桥上向远方望去,它便消失在远处层层叠叠的柳暗花明之中了,我又不由得开始向往河水那端的世界。站在桥上 目力所及之处,便已足够勾勒出 心之所向。
拥有它的日子每天总是欣喜的,现在已是暮春,早上的匆匆而过也未曾忘记停留与它问早 看绿野萍呼哧呼哧的从水里冒出来,一片一片生长的好生热闹的。看灰喜鹊,此刻还在河岸的这头哼着门德尔松的进行曲,扑棱 一声,又到了岸的另一端放声歌唱莫扎特的歌剧。一切生机勃勃,仿佛唤醒了身体里的某样东西 ,于是心中装满了整个清晨的阳光,平静却有力量。
当夜色早已将整个城市的喧嚣浸染,晚自习下了课,又再次来到桥上,一身疲惫,心中常充满了各种怨恨委屈,无言的苦楚。本总想着仔细将它们都讲给河听,却在我来到它身旁时 又无话可说了。只是静静的在桥上看,看那河两岸的橙黄色灯光安静的浮在河面上,看夜里的风轻柔的迭带起水金色的波纹,看远方的夜空里的点点星光,便适时的想起王小波的那句“我希望自己是一颗星星,如果我会发光,就不必害怕黑暗,如果我自己是那么美好,那么一切恐惧就可以烟消云散” 了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似的,只有我与河,我们静静不说话,一切都那么美好,仿佛那些大起大落的事件和大悲大喜的心境都变得不再与我有关。我不过是个过客,是个陌生人,是这个小城的一个偶然闯入的拜访者。这里的风烟,酒里的故事,人们的悲喜,我一概都不清楚,不过是心中的千万般平静。有短暂的瞬间我心甘情愿抛下一切,随河水沉浮,把故事让它清楚 。
总觉得这条河与是前世今生的缘分。许是上辈子是高山流水般的知音,又或是我是它某次庙里上香时菩萨跟前的一柱尘香,只是一眼 ,便已注定几世都要相遇 。
这条河在这里等待着的,或许只是一种宁静了。心中宁静,因而无所畏惧,因而所向披靡, 因而奋不顾身,因而意出尘外,因而明心见性,大彻大悟 。
我在这里与河,共同静默的守望着属于每个这城市里的人心中的一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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