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周日,晴到多云,21-31度
秋高气爽,在黎明五点十三分,我又见到了中秋满月。此刻,她行将西下,除了晨起者,已经没有什么人能看见她。我迎着她奔跑,看着她随着天色渐白而不断褪色,很快便消失在了尽头。回想到昨天正好是教师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两位启蒙老师。
两位都是我刚步入小学时候的女老师,一位姓黄,一位姓吴。黄老师年长,操着一口近城里的口音,她是嫁在了我们村里,因为有文化,一直在村里的乡校教书,我不知道她有多大,只知道好多叔叔、哥哥都是她的学生,我小学一毕业,据说她就退休了。另一位吴老师,是和我父母同龄的同村人,她虽然嫁在了外村,因为要教书,所以一直住在村里的父母家。
坦白说,关于小学时候的印象已经寥寥无几,但她们对我的启蒙还是非常深刻的。在农村,很少能见到文化人,医生只有一两个,老师会多一些。文化人让人羡慕的地方是她们不用下地,不必被虫咬,被蛇吓;文化人还有一个好处是吃穿不愁。因为我家就住在校门口,经常看见黄老师拎着个菜篮,把学校里的菜带回家吃,我见过学校里的菜,油亮油亮的,色彩明显要比家里的丰富很多。
黄老师教我语文,吴老师教我数学,两位老师的粉笔字写的很漂亮,普通话也说的特别标准(那时候好多老师是讲方言上的课)。与吴老师相比,黄老师因为年长看着更慈祥,她戴着眼镜皱起眉头还不时露出金镶的牙齿时,就是她最投入的样子。小学低段,对我来说是非常痛苦的时期,由于没上过幼儿园,我的理解能力和别的同学比就差一大截。为此,没少在家挨父亲的揍。和快乐的学校相比,家里是最难呆的地方。经常在烛灯下,父亲教着我在他看来最最简单的算术题,我不会,少则挨骂,重则捧打。有时候,黄老师会出现在面前,原来是她下班路过我家窗前时,听到了父亲的吼声,当然更重要的是听到了我的哭声,便来“教育”父亲。同样,也是“解救”了我。
可能学习对我来说的确是太难。在和老师商量后,我在三年级申请了留级。从此,两位老师再也没有教过我。但每次路上遇到她们,我都会驻足尊称,并立志要成为和她们一样的文化人。
然苍天不留人,前些年旧改回村后,得知两位老师均已离世。如果两人在世,黄老师应该快90了,吴老师应该是70+。对我来说,她们如同黎明时照亮我前程,而后又不知不觉消失的中秋望月一样,默默无闻,却不失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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