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文/冯秀红

女儿小时候很听话，我说一她不敢二，我说左她不敢右，对我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可是，随着年龄增长，随着第三个叛逆期到来，上了中学的她，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也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常常我说一，她就偏偏二，我说左，她就偏偏右，就是跟我对着干，不只如此，叫她做什么，也爱磨磨唧唧的。

那次星期六，家里有客人要来，我在厨房做饭，她在玩积木，我要烧水冲茶，又要准备水果点心，忙不过来，叫她帮洗洗菜，我说:“乖女，帮把青菜洗一下，我这等着用呢！”她有一句没一句答我:“嗯……好吧。”

过了五分钟，还不见她有任何动静，依然沉迷她的积木，当我的话没说过似的。我就说:“你不是答应过洗菜了吗？怎么屁股还没动的呢？”她又随口应付了一下:“嗯，嗯，知道啦。“

    又过了十分钟，她依然在玩她的积木，之前的话又抛之脑后了，我说:“我已经叫过两次了，好事不过三，第三次我就……”这她才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向厨房走去……

又一次，叫她洗碗，第一次叫她，她说要先去个洗手间；第二次叫她，她说要喝口水；第三次叫她，她说作业还有一点没做完；第四次叫她，她才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地去洗碗。

  还有一次，我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叫她把家里卫生搞一下，还是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叫，好比请神一样，我竟然“请”了五次，才把她“请”出来。这回，把我彻底惹火了。

    疫情这段时间，全民禁足，她天天上网课，伏案书房上课作业，成了她整天不断重复的事情。

  “妈妈，我要喝水！”她在书房里对我传话。我说:“等一下！我把衣服晾一下先！”我故意拖拉，让她体会一下“等”的滋味。过了十多分钟，她又叫口渴了，我故意拖了又拖，说:“还要等一下！我把桌子收拾一下先！”又过了十多分钟，“渴”不可耐，她终于等不住了，跑出来又气又恨，气急败坏地说:“等等等，整天都是等，再等就渴死人了！”我握住时机，接话过来:“你不是每次也让我等吗？等等等，让我头发都等白了，拖泥带水的赖皮狗这一招，就是学你来的。”这句话，说得她一脸无地自容，无话可说了。

    晚上，自习完了，我正在书桌改稿，她又找我来了。“妈妈，好饿啊，煮点心给我吃吧！”我心想，这次，我还要趁热打铁，“巩固”一下上次的“效果”，我故意挑衅她说:“点心，可以啊，不过，这次我还要拉皮一次，非得让你三申五请之后我才会动手的！你每次都让我喊破喉咙了才罢休，这次，我也要让你喊破嗓子，以牙还牙嘛！”听了这话，她赶紧求饶说:“妈妈，我再也不做赖皮狗了，再也不敢了。下次我一定随叫随到，有求必应！行不？”

    被我“整”了两次之后，往后每一次叫她干活，爽快又利落。

疫情过后复学了，周末，她带着口罩回来，书包一丢就说:“在学校每天口罩“封”嘴，喝水都不方便，妈妈我要喝水。”听后我殷勤地给她递上一杯水，且煞有介事地说:“你看，我也跟你一样，好听话的哦，对吗？”

她笑了，久别重逢的这对母女，皆大欢喜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