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到,又是一年枣红时。
秋雨绵缠地像个柔情蜜意的恋人,柔柔的细雨点,轻轻地滴在唇上,似冰吻般沁人心脾,秋雨给这个世界拉下了朦胧梦幻的幕,人们似乎在秋雨里做着美梦,或期待丰收,或祈愿安康,抑或什么都不想,沉沉地睡在秋雨绵绵的季节里。
一个月前在暑气未消时,儿子拉着行李远道求学回家,傍晚一家三口带着激动的心情回村里看望老人。
推开红红的大铁门,走进夜幕中的院子,院子里已是黑乎乎一片,从西房透出的灯光,照亮了门前的柿子树,依稀可以看见树上缀着的青青的柿子,枣树在东墙根下,枣树笼罩在黑影里只能恍惚感觉细碎的叶子在动,看不清枣儿究竟红了没有,撩开竹帘子进了西房,儿子一声“爷爷奶奶,我回来了。”二老高兴地停下手中的活站在地中央,仔细地端详着儿子,问长问短,如果用相机抓拍下这一刻爷爷奶奶的笑容,那么如花的笑靥此时最灿烂,因为这花儿般的脸上散发着幸福的芬芳。
奶奶将电磁灶开到最大,坐了锅勺了两飘水,接着又拔拉着面盆里刚才没有和好的面,又说:“我给你们做片儿汤吃。”
爷爷转身悄悄地出了门,一会儿功夫,看到房顶上有个黑影,我急着问爱人说:“谁在房上?”
“他爷爷上房顶,可能是摘枣儿去了。”
“枣儿还没红呢!”我说。
奶奶道:“半红了,能煮着吃,回去了给娃煮煮,可甜呢!”
我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在房顶摘枣的公公,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树枝在摇动,我高声喊道“小心些,注意安全!”
“没事,没事,我常上房”公公操着昔阳口音说。
只见他从正房西侧的梯子上往下走,矮矮的微胖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略微显的粗笨,两手抓着铁梯抚手,枣袋子挂在脖子上,左右脚轮换着往下踩,往下踩梯子的腿脚是那么稳重,又是那么小心,穿着灰色粗布上衣的他,在灯光的照抚下更显驼背,胸前挂着沉甸甸的枣袋子。一下梯子,一把抓出几颗半红的枣说:“你们尝尝!”。大家边吃着枣边聊着天。
儿子十天的暑假快结束了,领了驾照的他要拉着我回一趟娘家。
开学前天下午,我们一起上路了,一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爱人右手始终抓着手刹,悉心指导着儿子如何计划路线,如何在拥挤的大马路上穿插避让,专心致志地给儿子做着判断,提醒他该换档了,该踩刹车了,该打转向了,不厌其烦地指导。走了四十分钟的车程,儿子终于将车停在了娘家小巷的大门旁。儿子自豪地说:“是我把车从家开到姥姥家门口的。”我附和着:“了不起,有成就。”
娘家的院子里有四棵枣树,一进门的老枣树是我上小学时父母栽的,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正屋西小间门前两旁的枣树是儿子出生不久,父母从村里枣树地里移回的树苗,还有东墙根底野生出了一根,紧贴着东邻居家的院墙。满院的枣树,满枣树的枣儿,儿子高大的身材穿梭在枣树间,挑选着快红透的枣儿,他开玩笑地说:“开学后,等枣红了给我寄些吧。上海可是吃不到的。”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父亲默不作声,只静静地站着高凳上仰头摘着枣儿。一会儿功夫母亲就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儿子开学了,我们也开始上班了,各忙各的无暇顾及彼此,偶尔儿子来微信聊聊天,问问他姥姥和奶奶身体怎么样,问问我的工作怎么样,聊聊他的选修课什么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一晃就要快过中秋节了。
上周末回娘家看望父母,父亲临我们回家时,拎着一包红枣递给我说:“枣儿红了,给娃寄点吧!”
红红的枣儿缀满枝头时,正是全家团聚时。秋雨将枣儿淋洗得光艳诱人,让人垂涎欲滴,枣儿红了,家里人记挂着远游求学的孩子,中秋到了,游子牵挂着月下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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