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夏天,我从北京回到家乡,端午节回家恰好遇见堂哥也从外地回来,碰面时寒暄了一番,说我们能在这个节日一同在家过也是比较稀奇,因为上一次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快到中午,我被邀到他家吃饭,这次他嘴里念叨的更多的是他设计的房子,对于建筑来说我当之无愧的属于门外汉,只是能分别一些喜欢和不喜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家的房子正在翻新,没想到二三月份才有的模样,现在已经完成个八九成,心里暗想如今造物真是快。当时看他图纸时,心里担忧的跟他说,房子不贴瓷砖没有罗马柱不弄双龙争日家里会应允吗,现如今算是放心了。
家乡的田埂上饭后,我邀他一同去田埂散步。时值正午,南方的夏日依旧暴晒,只是路边已经少了许多能遮阴的树木,本是泥土的田埂也被浇灌成水泥后更加烤人。
田里的庄稼稀稀疏疏,如今已没有年轻的庄稼人又哪里来的庄稼,想我本身小时候勤工俭学学过插秧,现如今二十五六也早已忘记这种技能,再过十年,这些田地不知会变成什么。
一路与堂哥边走边聊至前外婆家。为什么称前外婆家,是因为外婆已经不住在这里,外婆还健在,房子却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据母亲说是大雨使然,这些以前用泥土和石头堆砌起来的墙壁已经差不多都倒塌。
以前也是有这种雨水天气,只是那时候住的人多会时不时修缮。现人去楼空也只能这种光景,墙上留下横石的篆刻还清晰的标注着建造日期一九七三年,里面也留下了三代人在这里居住过的印象,当时的避风港却成为了如今的危墙。
前外婆家 断垣残壁 断垣残壁拉着堂哥又在附近转了一圈,与外婆家紧相连的是一个由很多老房子拼接成的大屋,大部分也已经倒塌,唯有一些主梁与柱子还矗立在中间。堂哥摸着石头说是这种堆砌的手法想如今应该没有几个人会了,或者也许还有人会只是没人会去用。
我蹲下来看着原来这种石座上面还有雕花的,以前的人也着实是太讲究,虽不能说是充满了设计感但是却不平庸。想想现在能保留下来的古镇古楼,应该也与这些风格水平差不多,只是它们更幸运被保留了下来吧。
大屋 刻有花纹的主梁石座 刻有花纹的主梁石座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原本通往奶奶家中的小路在夜色中被星光照的透亮,抬头看去是三年未见的银河。想小时候对这条星河产生过无尽的幻想,那个时候的晚上睡觉,家里都会搬着竹床来到屋顶,会去猜天上会眨眼的星星是火箭还是飞机。
想着如今最害怕的交通工具曾是点缀我童年的星光,不禁发笑了起来。走至大门口,奶奶已经坐着准备好跟我畅聊一番。门里门外依旧虫鸣蛙叫,没有太多的改变,两人交谈的话题依旧是工作生活感情,没有太多改变。
家乡在自己家中的床上辗转反侧好长时间才能睡着,也许是不习惯这种夏天不用吹空调的天气。
早上爷爷会在太阳没有出来就去地里,也是没有改变。家里如今也没有种水稻,老一辈的庄稼人也因为年岁的原因不得不放弃这些事情,比我长一辈的大人更是因为种田赚不到什么钱都去往了城市。
想着上学期间跟别人吹嘘最多的是家乡的山清水秀,春天地里长满紫的草籽花黄的油菜花,夏天换成绿,秋天披上金,冬天裹着银。
生活应该继续着过。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只能属于城市里,窗外的虫鸣蛙叫变成人喊车鸣,已经习惯了晚上要吹着风扇空调才能入睡的夜晚,也习惯了头顶只有城市灯光反射的夜空。只是某一天厌烦了这些的时候想回到家乡,还会不会有那种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的生活。
这些单凭回忆的日子能够撑得多长时间,作为做影像的我来说能做的有些什么呢?
记于2015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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