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重读汪老的《草木春秋》,起因是“种萄萄”。
去年秋末,我在东墙边栽了两棵葡萄苗,为了早日吃上葡萄,特意买了已经挂果的八年苗。可我对怎么侍弄葡萄却是个外行,好在记得汪老是种过葡萄的。
他的《葡萄月令》,俨然是一篇以月份为单位的葡萄“起居录”。它们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开花,怎样浇水、施肥,怎样“打梢、掐须”,对于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种植新手而言,《葡萄月令》简直就是“葵花宝典”般的存在,遇到拿不准的事,就翻出来看看。
这篇文章,应该是他在1958年至1961年期间,被下放到张家口沙岭子农业科学研究所劳动时的真实生活体验,里面的很多经验之谈,应该也是多年积累、传承下来的种植教训。比如,“葡萄成熟了,就不能再浇水了。再浇,果粒就会涨破。”“新下的果子,不怕压,它很结实,压不坏。倒怕是装不紧,逛里逛当的。那,来回一晃悠,全得烂!”
这些都是非常实用的资料,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但比起那些网上百度来的资料,指导性要强百倍。
《草木春秋》里面收录的文章篇幅都不长,每次翻“葵花宝典”时,总忍不住会继续重读上几篇。
翻到《冬天》这一篇时,一句“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一下子勾起了记忆深处的那些生活片断。
儿时的冬天,农家的夜总是很长。一是“日落而息”的生活惯性,二是,那时候没有电,更没有电视,陪伴漫漫冷夜的只有“可亲”的“灯火”。
吃罢晚饭,收拾了炕桌上的碗筷,孩子们就开始趴在桌上写作业,大人们有时候端上一簸箕花生剥花生仁儿,有时候是将半口袋棒槌儿搓成粒儿。
一家人团坐在炕上,共同守着一粒“灯火”,间或有一句没一句的拉几句呱,孩子眼睛盯着书本,耳朵却支着听“事儿”,偶尔插在几句嘴,也没人喊他“要专心”。
冬天的夜里很冷,被子冷得像铁,于是,睡觉前要坐“被窝头儿”,女人们一般会借着临睡前的最后的“灯火”再纳几针鞋底。
汪老的文字,充满了浓郁的烟火气息,既能指导生活,也能引起共鸣,勾起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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