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春秋

        坐在图书馆，翻开汪曾祺的《慢煮生活》心便静了下来，不多时就翻了多页，直到《北京的秋花》一文。

        今日的重阳，再有秋花一闻，勾起我满心相思。是相思，无愁，我想相思大可不必愁的，因为有乡可思是美好而浪漫的事。

        今日重阳。

        我们那的重阳好像没有什么风俗，不登山，也不插茱萸，只有一种秋日的暖黄色印在我的记忆里，我知道，是桂，是菊。

        菊这种东西仿佛到处都有，由南到北，由北至南，北京有，我想天津一定也有（呆在学校没出门，学校好像没有），当然湖南也有，湖南的菊，株洲的菊，炎陵的菊，我家小区花坛的菊：有浅黄的、明黄的、纯白的，色不多却纯，只教人觉得摘下一瓣，放入调色盘，就会晕开，画笔一沾即可作画了。记得小时候我同哥哥偷偷挖了一棵大白花的秋菊种在长水留下的沙里，记得长的半个人那么高了，后来搬了家，花去哪了，记不得了。

        要道秋花，不必提醒，当不会忘了桂。我们这的桂是极好的，不仅秋天能赏，而且月月能赏，无关春夏，不论秋冬，但九月的桂是最好的。父亲爱花草，尤爱桂花，家中有一株八月桂若干月月桂，月月桂是每月都开的，独九月最好，八月桂八月打苞，亦是九月开的最盛。家中的八月桂据说是爷爷种的，)爷爷早已仙去，但每当我看到园中的那株桂树便会想起爷爷提着豆芽菜冲着我笑的情景。爷爷走时我还小，我几乎不记得他的样子，也不记得与他有关的事，却有这一幕常在我脑海，不知是梦里的，还是记忆中的。

        今年的桂花又香了吧，可惜今年闻不到那窗前的浓郁了。

        再有别的我想不起来了，许是江南的花，大体不爱开在秋季，初春倒是鲜艳的。当然这仅是我对江南的印象，或许是因为我想到了红叶李。

        最爱的是红叶李，讲到花定不能忘了它，无论在哪个季节，在哪里，那花的馥郁芬芳始终在我的脑海里。虽然颜色相近，我却不喜欢桃花亦不爱樱花，打心底里，它们比不过红叶李，比不上它的素雅，淡泊与宁静。

        红叶李最先是在龙溪识得的，毕业后发现整个县城竟再没见到它，每年四月我都寻思着上龙溪去看看，但都没能实现。本以为这几年又难见到红叶李了，因为到了天津四月回不了家，却发现，这里也有！虽不到花季却一眼就叫人认出了，它的茎、它的叶、杆、枝……对，是它，教学楼的a口区，红着叶静静地立着。

        不知北方的红叶李是否也花开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