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年74岁,在我的印象之中,他总是不善言辞,围着家磨磨唧唧的转,一会儿打扫院子,一会儿清理台阶垃圾,一会儿搬运沉重的东西,听到我们高兴的事情,便乐乐呵呵的笑。
偶尔发脾气,是又急又冲的那种,但多数时间性格和蔼,属于没脾气的。久而久之,我和爸爸之间言语很少,经常碰面,也是一问一答式,显的既生冷又陌生。
爸爸对孩子很慈祥。看到孩子才会露出开心天真的笑,言语也比平时多了起来。或许生活极尽艰难,只有面对孩子,才能让爸开心快乐,露出乐乐呵呵的表情。
然而,我生性暴戾,常惹爸生气。年轻气盛,觉的爸性格孱弱,能说的话不敢说,能做的事不敢做,一副息事宁人和事佬模样,对任何人也都是一到毕恭毕敬,任人宰割的鱼肉。有时,我会用过激的言语挑衅,刺激他的这种波澜不兴、碌碌平庸的个性,爸也是一副沉默寡言,忍气吞声的样子,大有"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意思。因此,我与爸的隔阂与代沟日久愈深。
可爸也有厉害的时候。
记得一次,爸从山里受苦回来,姐姐忙其它活,没有做饭,爸肯定是饿了,姐还因为其它的事怼他,我爬在炕头上写字,听到啪啪两声,我一下懵了,知道是爸打了姐姐两耳光,姐姐跑开,和姐一块聊天的闺蜜也吓跑了。我憎恨爸这样对姐姐,很生气也很无奈。
这件事对我印象深刻。它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
随后的事情是,我们也渐渐长大,面对生活的不易,我们也渐渐磨砺,渐渐懂事。生活啊,它会让好人变成坏人,坏人变成好人,天使变成魔鬼,魔鬼变成天使。可爸依旧是原来的模样。
我的性格曾经傑傲不逊,粗暴乖张,在成长的道路上,少不了与爸莽撞磕碰,最后,爸总是不了了之,暴风雨过后,更加沉默寡言,默默地做事,眼神闪烁之间,也不在与我们触碰。换做妈妈,肯定是哀声叹气吊眼泪,而爸切换为另一种方式。
爸年纪大了,身体日渐消瘦,耳朵也背,我们说话,声音大一点才能听清。想到爸爸年迈,我才悲哀我以前对待爸的愚蠢和野蛮。自己娇宠张狂,一会嫌他老,一会儿又嫌他丑,对于父亲生活的经历,又显的那么的幼稚和浮浅。
现在才明白,能够听从父亲的话,尊重父亲的举止,与他好好说话(就像对待老朋友那样),不要惹他不高兴,说一些顺遂他心意的话,做一些顺遂他心意的事情,不要让他生气,让他吃好喝好穿好。
现在才明白,做儿子的,简直太愚蠢太糊涂太混球了,原谅儿子吧!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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