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网上整理的关于2019年罗胖的跨年演讲《小趋势》 ,它不同于吴晓波的宏大叙事,这一次罗振宇把视角对准了个体命运,用他自己的话说,“关注大环境里个人的行动策略”。罗振宇全场演讲4个小时,信息量有点大。以下是我从网上梳理的演讲精华——罗振宇的“七个主义”,全文821字,希望可以给大家带来一些启发。
我是从(去年)9月22日正式开始准备跨年演讲。从那一天开始,我身边有一些朋友就在等着看我的笑话。他们说,看把你能的,还跨年演讲,看你今年怎么讲。感谢各位的信任,你们还来听我讲。
2018年,发生了多少大事啊。一些大公司干着干着突然遇到了危机,多少被公认有前途的行业,干着干着突然就遇到了拐点。
2018年过来之后,我多多少少感觉到,所有那些曾经看起来坚固牢靠的东西后面,现在都需要打一个问号: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前年的跨年演讲,我们还在说有五只黑天鹅。今年何止五只黑天鹅?当黑天鹅一只又一只地从天上飞过的时候,也就不算什么意外了。正如一句俏皮话说的,现在黑天鹅都快成家禽了。
以前,变化可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变化可能成了生活本身。
今天我们不操心行业和公司层面的事,就想想咱们自己。
做事主义
跨年演讲进行到第四年,我们越来越想清楚了跨年演讲是为谁服务的:为做事的人服务。
做事的人和不做事的人,有啥区别? 做事的人无所谓悲观还是乐观,我们只关心如何把事做好。不做事的人经常讨论一些抽象的问题:情感和理智哪个重要?理想和现实怎么能平衡?远方和苟且怎么选择?着眼未来和回到初心哪个更重要?
你就说这些问题,难不难?烧脑不烧脑?想不想死?
举一个例子。我们公司的脱不花,创业四年的同时,结了婚,还生了两个孩子。所以,经常有人问她:作为一个女性创业者,怎么平衡事业和家庭?这个问题的潜台词就是:你一个女性创业者要创业、顾家、养娃,根本搞不定。
但是,对于做事的人来说,对于脱不花来说,这个问题从来不会抽象地摆在她面前。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永远是:下午五点,孩子发烧,是接着开公司例会,还是赶紧回家?那肯定是赶紧回家啊。晚上八点正在家里吃饭,是陪家人吃完晚饭,还是回公司处理一个急事?对于创业者来说这还用选吗?肯定回公司啊。如果她觉得最近陪孩子时间少了,那就专门抽出一天来陪孩子呗。
你看,真实的世界里,并不存在抽象的两难选择。每时每刻,我们做事的人面对的就是一张时间表,就是这张时间表上具体的时间安排而已。
做事的人和搞评论的人,完全在两个世界。有些事情在做事的人面前,完全不难。
小趋势主义
过去几十年,我们这一代人的行动策略是什么?随大流啊。宁可被说成是猪,也一定要挤在风口。即使看到千军万马,也一定要走上那座独木桥。
感谢2018年,让我们有机会反思:我们还能抓住某个大趋势、随大流,然后从此躺着分享里面的红利吗?2018年我们知道,“躺赢”的时代再也不在了。
整整100天前,我们发布了今年跨年演讲的主题:小趋势。什么是小趋势呢?
第一,它小,所以很难察觉。
第二,它不发生在我熟悉的领域里,它是通过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才滚动到我面前。
举个例子,这两年餐饮业突然出现很多明星公司,能拿到大资本的投资,餐馆也开始上市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餐饮业原来没有资本投资、上不了市?投资人李丰告诉我了一个我从来没想过的因素。
餐饮公司能上市,是因为可以通过开分店、做外卖迅速扩大规模,增强盈利能力。为啥能扩大规模呢?因为资本愿意加入这局游戏了;那为什么资本突然间愿意上牌桌了呢?因为餐饮业现在账目清楚、摆脱现金交易了。那为什么账目能清楚了呢?因为移动支付。
还有,因为移动支付,餐饮业开始清晰地知道,我这家餐馆,什么样的人喜欢在什么时间点吃什么样的菜,我应该在一周的什么时间,备什么样的货。即使是一家不想上市的小餐厅,也可以借用数据来持续自我优化。
从后往前看一切顺理成章,但是如果回到这些事情发生的现场,我们真的能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么?如果你觉得,现在这局游戏不是你的游戏,没关系,别打盹,上一个窗口虽然关闭了,没准属于你的窗口,正在打开。
想借小趋势的人,没有一劳永逸的想法。他只是随时在做准备,把自己感知能力磨得锐利无比,随时等待、捕捉那个小趋势的信号的传来。
凡我赶不上的,我就做好准备,到未来等它。
还原主义
前面我们讲了,小趋势不能跟,不能追,靠感知。那怎么办?只能把问题的方向指向我们自己。
我经常扪心自问:我能看到事实吗?
我的朋友梁宁给我讲了一个故事。2018年,她去大学校园做了一个调查,结果,她调查的每一个人都说“我相貌中等偏上”。 听完梁宁的这个发现,我心里默默地想,原来有这么多人,跟我一样,觉得自己相貌中等偏上。
这个事件折射了什么?折射了我们经常对真相一无所知。
所以,我经常提醒我们公司的同事:你们千万别把自己当主流,要对自己的趣味保持一种警醒和谦卑,不要动不动就以己度人。
还原能力才是做事的人,逼近事实真相、把握小趋势最稀缺的能力。
理性乐观主义
在准备跨年演讲的过程中,很多人跟我说:罗胖,我知道你是个乐观主义者。今年那么多人悲观,你能不能借跨年演讲,给大家鼓鼓劲,打打气,说点乐观的话?
你能看到第一次世界大战、1929年全球经济大萧条、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有石油危机、2000年互联网泡沫、2008年金融危机……你看,当一些大事发生的时候,经济的发展会受影响,短期的波动会有,但是一个鹞子翻身就接着往上走。你何尝见过倒栽葱式的陡然下滑?
我们看中国的基本面是什么?不是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它是好多全世界最勤奋、最想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一群人组成的。有了这个对真相的把握,你担心个啥?
巴菲特还有一个提醒:没有一个人可以靠做空自己的祖国成功。他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在讲什么爱国主义,而是说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是在分享一个共同体的红利。尤其是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我们的祖先埋骨于此,我们的血脉扎根于此,我们青春在此,也将终老于此,除了盼着它好、相信它好。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做一个理性乐观派。只有这个选择既符合我们的理性,也符合我们的情感,还符合我们的利益。
我是个创业者,乐观是我们这批人的性格底色,不乐观,这年头没法做事。评论家们分析环境,有的人说悲观,有的人说乐观,这些分析,哪个我都听,哪个我也不全信。我唯一关心的是,我手头的事上具体的难处。
2018年是很难,但是我们做事的人都知道: 2018年难,哪一年不难?
你去问一个创业者,哪一个决策不是如履薄冰?
你去问一个程序员,哪一个产品的需求是好实现的?
你来问问我,哪一年的跨年演讲是好准备的?
这和今年这个年头是什么情况有关系么?一个做事的人,总要以某种方式确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非共识主义
听到“非共识”这个词,挺陌生,今年是梁宁把这个词带到了我面前。这是她对什么是创新的一个解释。
但是你不要以为非共识就是跟这个世界抬杠,抬杠谁不会,见什么骂什么,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都想否定。那不叫“非共识”,那叫“反共识”。那怎么会是创新呢?
我们这一代人提起创新总觉得特别高大上,但是实际情况真的是这样么?从事后看,成功者的路上,那是一个正确连着一个正确,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但这是事后看。如果从过程中看,你就会发现,在他的路上,那是一个非共识连着一个非共识,甚至在别人看来,是一个错误接着一个错误。在他自己看来,是一个压力连着一个压力。
就在我自己这短短几年的创业历史上,其实就感受过好几个这样的时刻。几年之后,我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一个创新的想法,在它冒头的那一刻,连亲爹亲妈都觉得它是个怪物;
第二,如果它后来不被社会接受,它就真的是个怪物。
这两个逻辑结合起来理解,才是梁宁说的“非共识”。非共识从来不反对什么,它只是把被忽略的东西呈现出来而已。
现在上海和深圳出现了一种“一人食餐厅”。你去那里吃饭,进门点餐用手机,出门结账用手机,你坐在一个三面封闭的小格子里,上菜的时候,有人打开活动隔板,迅速把菜推到你面前,你连服务员都看不见。
2018年天猫“双十一”显示,迷你微波炉销量增长980%,迷你洗衣机销量增长630%,一人吃的火锅销量增长210% ……这背后都是同一类非共识:一个人也想好好生活。
所以,很多人看到创新者都会问:你干的是什么事,你疯了吗?创新者心里其实在说:你瞎了吗?
信用主义
这个世界在很多场景下,完全呈现为一个“人推动人”的世界。我称它为“信用飞轮”。
举个例子:顺丰速运,很多人都用过。2018年它做了一件事,花了1个亿为员工定制耐克工作服。很多人感慨“顺丰对员工真好啊”,你可能还会联想起另外一件事:两年前,一位顺丰小哥挨打,顺丰老板王卫为他出头。
有人会说这是顺丰企业文化建设搞得好,也有人说这是顺丰的公关形象搞得好,还有人说这是王卫这个老板仗义。但事实上,不这么简单。
一家快递公司的核心是什么?我们都有过收发快递的经验,当一个快递小哥站在我们面前,让我们看到的那个瞬间,我们就能判断他靠谱不靠谱。
如果我是顺丰的老板王卫,我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只要用行动,真的让我的同事,让快递小哥觉得在这个公司工作有尊严、有体面和有安全,这飞轮就已经推动起来了。什么时候推动?就是当他们站到用户面前的时候,他们会让用户也感受到尊严、体面和安全感。
拿得到来说,我们今天有2600万用户。但是我不敢恬着脸说,我拥有2600万用户。其中很大一部分,一年都未必用一次这个App。我只看一个数据:就拿今年来说,有240万人把得到App里的内容转发给了他的朋友。这240万人,就是用他们的信用,推动了我们的信用。这就是我刚才讲的,信用飞轮人推人。
所以,我没有流量焦虑,只有能力焦虑。
我们从第一天开始,就是这么算账的。这么算账可能会让市场、让同行瞧不起,因为数字太小。但是我们只有这么算账,才能让我们始终处于信用飞轮当中。
长期主义
现在医学界几乎有一个共识,听着有点匪夷所思:我们这一代人,大概率上,人人都有机会活过100岁。这不是我的结论,具体的论证我就不多举了。有一本书《百岁人生》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活得长,这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它会变成了我们这代人的大问题:我们的职业会发生什么变化?我们怎么为这么长的寿命做好准备?
今年,有一个收费站的员工出了名。因为收费站裁员了,她非常悲愤地说:“我都36了。除了收费,啥也不会。到这个岁数,学东西都学不了,也学不会了。我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呢?”请注意,她觉得自己啥也学不会了,36岁。
而一位100岁的老奶奶说:“我特别后悔60岁的时候没有开始练小提琴,如果当时练了的话,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有40年经验的小提琴手了。”
你看,多么刺目的对比:一个36岁的人说自己来不及了,一个100岁的人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儿开始另一项人生任务。
这不是有出息没出息的区别,这是两种寿命坐标系下,对境遇的不同感慨。
我这不是在跟你讲励志故事,这在未来将是人生常态。60岁,上个大学;70岁,出来创业;80岁,新学一门手艺,都不再稀奇。这是我们这一代人一定会经历的过程。不然等到100岁再后悔吗?
在那么长的时光里,我们做选择的标准,也许就不是眼下的利弊了,而是要叠加进一个时间的因素。当你做一个决定的时候,得分得清什么能穿越时间,什么会被时间过滤?
所有能穿越时间的东西,就该坚守;所有会被时间过滤的,该翻篇就翻篇。
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有得选。只要我们是一个长期主义者,我们就有机会反败为胜。世界是丰盛的资源,还是恶意的陷阱,取决于你是否坚持长期主义。
结语
2019年还是来了。天高地广,世界又是一个新的样子。不管2018年我们过得怎样,我们都有机会重来,也必须重来。
有些东西,过去的生活经验告诉我们,它们很重要,我们在它们那里也能获得安全感,但是我们很少反思,我们为了获得这个安全感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2018年后半年,很多人会说:变化来了怎么办?整场下来,你明白了吧。一个做事的人,怎么会怕变化呢?我是巴不得变化到来的,如果这个世界没变化,还有什么机会轮得着我吗?
这次的跨年演讲我们问,2018怎么看?
那么,2019怎么办呢?
就像作家阿尔贝·加缪说的:“对未来最大的慷慨,是把一切献给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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