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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校园的花儿都开了,万紫千红、争奇斗艳,好一派春天的气息。
突然想到老家的槐花也开了吧,那可是我家的“宝贝”。
拿起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好久才接通,她有气无力地说:“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咱家的槐花开了吧,可以吃了吗?”母亲久久没有说话,只听电话里的轻轻地哭泣声。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到槐花,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对自家的槐花也不上心,随便别人采摘,也不言不语。如果在以前,她会每天搬个凳子,坐在树下看着,唯恐被别人把树枝给拉断。
我记得小时候,到春分以后,奶奶每天都去我家槐树下,那时有好多槐树。奶奶总是爬上梯子,摘那些花似开不开的花骨朵。好多邻居在树下聊天,分拣槐花,她们的笑声能传遍整个村子。
等搞好了,每个人走的时候都带走一包。可奶奶从来不让她们自己去摘,不是怕她们采得多,是怕她们摘那些嫩花骨朵,还怕把树枝给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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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春天那几天,村子人基本上都能吃上我家的槐花。
奶奶是我们村的做饭高手,看似简单的槐花,她能做出好多美食。蒸槐花,清水洗净,用面粉拌均匀,上锅蒸上十分钟左右,拌上蒜泥、香油,那槐花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
那段日子,邻居们好像约好似的都吃蒸槐花,围在一起,看谁家做得好吃,一个人能吃几家的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奶奶把吃不完槐花用开水烫一遍,在阳光下暴晒,存放起来,到冬天时,做包子,鸡蛋炒槐花。特别鸡蛋炒槐花,那是我家的最爱,太阳和槐花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吃在嘴里,满嘴飘香。
二十年前,奶奶走了。槐花开时,父母接着奶奶的活开始守护着它们。年年都是父亲爬上树,因为他的身体灵活,基本上不用梯子。母亲站在树下,把槐花一粒粒分开,去除杂质。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
并把朵朵花儿送给邻居们尝鲜。母亲按奶奶的方法,做给我们吃。
随着我们渐渐长大,一个个都离开家。到这个时节,父母打电话让我们回家吃槐花,并把晒干的拿回来,够我们吃上一年半载。
吃着熟悉的槐花,总想起家里的槐树,还有奶奶,还有儿时大家一起吃蒸槐花时的喜悦情怀,总是令人感动。
前年五月份,父亲突然去世,母亲坐在槐树下哭着说:“你留下这些槐树,就走了,我也没有本事爬树,明年怎么办呀!”邻居们把她拉回家,并安慰她:“你别担心,明年我们都来帮你的。”母亲这才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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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时候,半个村子的人都来帮忙,母亲坐在树下捡捡杂质就行,可母亲还是感觉父亲在树上,她还时不时地朝树上喊:“你小心点,别踩空了。”邻居们听着也不敢言语,知道母亲又伤心了。
听到母亲的哭泣声,我的眼泪也流下来。对母亲说:“妈妈,你难过,明天我就请假,回家去我们一起摘槐花。”母亲像个孩子似的又笑了起来。
给母亲打完电话,我和两个姐姐都通了电话,我们商量好,一起帮着母亲把槐花给采摘好,像奶奶、父亲和她一样,把槐花的香气继续传递。
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了画面,我像奶奶、父亲一样,站在高高的树上,伸手去摘那一朵朵青白色的槐花。
春风从耳边吹过,像奶奶和父亲的低语。我向远处望去,一浪浪的绿色映在眼前,奶奶和父亲就藏在这绿色中,看着我们在摘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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