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活了几百岁的树木精灵,我正陷入了回忆......
我叫依木,一天夜里我靠着树木思考,想起了这个名字。那时风轻轻的,树林莎莎的地作响,耳畔的风如同旋律,我听到了它的回声。最近的夜晚,越来越安静了。不再是驯鹿在悠闲地吃草,野兔跑来跑去,也有森林中的狼在林中寻觅。有时狼要捕杀野兔时,我也会用树灵来阻止。
这里变得太快了。近几十年来,一群被称之为人类的生物,不知获得了怎样的力量,拿着会喷火的武器,横扫森林中的生物。那段时间,我总是在树上看到一个个的动物相继死去,并不是我不敢见他们,我只是不喜欢他们捕杀后那残忍笑声的面孔。
我总是认为从前这里的森林很祥和,有几只找寻的狼,无事时也会在草地里打滚。狼是会维持生态平衡的,使食草动物不至于过多,那对森林也是灾祸。古树曾对我说。
古树是个沧桑的树,他称之我为小孩子,默默地陪伴着我。直到我一百多岁那年,古树枯萎了,一道翠绿色的光,向远处飞去,离开了。
现在鸟叫都更婉转了,更奢侈了。我有时会踏着稀松的叶子,听着流响的泉水,流过我的手臂,清凉而不断的样子,流向更远方。累了我就躺在青葱的草地上,有时会为这里空旷地想吹口哨。
我管这里叫做青林,因为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绿意,如海洋波涛,青意洋洋。天气好时,我会到树的高处,透过金色的阳光,看更远处的景色,从不厌倦。
我编织了一首又一首的歌谣,吟唱给树木的嫩芽,清浅的泉水,晚的月,近的芳草。我对为他们吟唱歌谣,一遍又一遍。我生活在这里,爱着这里,不愿离开这里。
这样又过了十几年,一些动物渐渐增多了。林间会有一些松鼠时不时地四处乱窜,垂水于池塘的麋鹿懒洋洋的样子一边喝水一边看风景,狼估计都饿死了。有时我就想,这里渐渐得热闹,也清凉了,往昔的生活覆盖在上面,下面是一层一层浮动着的涟漪。这样也好。我枕着草木入睡时也更安然些了。
就这样继续散漫的生活,泉水变得更清冽些了,我有时也会像树木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任光芒吹过我的脸颊,如细水流淌,清风淡淡得凉,山色不动,碧水流过,万物生长,又是百年了啊。
也许,直到那天突然得出现,一切突然地变了啊!
从未听过的,嘈杂的,金属的,尖锐的,巨大的机械声轰鸣而来。青林不远处的东南方,带着我破碎着的梦。是人类吗?我喃喃道。我来到了这里最高的一棵树上,以往,这也是我经常来的地方,也有一些飞鸟居住在这里,色彩斑斓。现在我没有时间来管顾这些,在树林的东南方向,我看到了大团大团的烟,伴随着一棵一棵树木地倒下。走在回到我守护树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想到了古树沧桑的笑脸,想起了曾经在我旁边玩耍的顽皮的野兔,想起了远处的风,落在了树林,就激荡出摇曳声,树叶声,空气流过树枝的莎莎声响。回忆得浅与淡,变成了现在得真与幻。
直到有人对我打招呼,空寂又亲切。
“你好啊!你住在这里吗?”
我随声音找去。流水旁,一个人类的小女孩在玩弄着水中的落叶。一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
“哦,对,我住在这。”我轻声说道。
“这里风景好好啊,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对啦,我叫凯莉,你叫什么啊!”小女孩一脸微笑的说。
看来她还不知道我是个精灵,与人类交往会是怎样的感觉?我对她渐渐的好奇。
“我叫依木,是这里的......呃,护林员。”
“是这样,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见到他们时不要告诉他们啊!”小女孩一脸顽皮地对我说。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真是个好人!”
此后的对话就渐渐地随意了。
小女孩说:“你都爱吃什么零食啊?我最爱吃蜂蜜味的薯片,和芝士味的奶茶。”
我想说我爱喝时光泉水,但一想想又不对,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了异类。于是谨慎地说,“我爱喝泉水。”感觉还是不太对,但毕竟已经说出去了。
“农夫山泉吗?”小女孩问道。
“哦?是啊。”看来我地对话要更谨慎了,与人类对话好奇妙啊。
女孩歪了歪脑袋,又问:“你家住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啊。”
“这个,有点远,在山的西北方,很远,天快要落山了……”> <(我有些疲惫。)
女孩又说:“这样啊,我们用树叶堆个城堡吧!”
“好吧。”我回答地有些犹豫。眼前的这个人类,可爱而且善良,是我很难与来到青林残杀动物人一概而论。堆砌树叶的过程中,我又望了望小女孩,心中的厌恶与喜爱在心中周转不停,可你们为什么还要那样啊!
毕竟人也是有好人的吧!强大的人类以为他们可以叱咤世界,他们是万物的统帅,地球的王,这种蛮横的心理终究迷倒了他们的头脑吧,所以才会犯下那些过错吗?想到了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为自己,也为他们。
我们手捧着树叶,堆起了一个个我们认为很像城堡的城堡。最后,我们一起冲向“城堡”,跳进里面,任落叶覆盖,像凋落的雪花。可这也是短暂的吧,毕竟我是精灵,她是人类,注定会有距离。阳光像是个巨大的火球,燃烧着云朵,燃烧成炽红的一片。我想这些时光虽然短暂,对于我的生活只是一瞬,一瞬间的美好,可毕竟是珍贵的吧。天色渐渐的暗,清凉的风飞过树梢,飞过枝头,飞过树影淡淡的斑驳,飞过我们明亮而娇脆笑脸。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我神情复杂,淡淡道。
“也是啊,我以后还会来的!”小女孩没有体会我的神情。
回去的路上,连野生的花草都变得娇脆欲滴。轰鸣声停止了,可明天还会再度响起吧。人真是个矛盾的生物,一边热爱自然,到自然中跋山涉水,可又在排泄污染,破坏着自然。就像小女孩与那些猎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一路徘徊,飘零的风飞过。
又过了几天,我有时会在池塘边静静的坐着,可小女孩再也没有来,不会来了吧。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了,我不能在这么地等下去了。如果我的原生树木遭到砍伐,那我也就荡然无存了。我应该做些什么了,好吧,我走回来到了我的原生树木旁,闭目,吟诵着树灵口诀,
一条一条的光芒在树与我之间徘徊,终于在我的原生树木形成了巨大的蝴蝶一样的光晕,以及碧绿的光柱一直通向上面,没有尽头的样子。然后,我合上了双手,任一种温和的能量从我的身体里,汇聚到我的双手,我的指尖,流淌到原生树木。原生树木上的光束越来越大,碧绿得越来越剔透,光芒得有些橙黄,越来越透明。终于,能量达到了一定的限度,一层半圆形的光波笼罩了我的四周,突然,向四周快速的扩散,激荡的淡黄色的风。
我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淡蓝色的手臂上落满了汗水。
应该可以了,那些伐木的会避开这里,不会来这里了。
可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太平复,可能是那时的嬉戏,可能是伐木人惊动了我的心,也可能是我太累了。我躺在了草上,昏沉沉的,直到睡意笼罩了我。
梦里,五光十色,不变的是碧蓝的晴天与一望无际的苍绿的青林,一片祥和。来往的动物悠闲其间,往来的兔子,松鼠不安分的样子,一群麋鹿在饮水,这里茂盛的像是海洋。我坐在树上,微笑地看着这一切,耳畔鸟鸣飞翔,清风细语。可这毕竟太像梦了,梦中我也感受到了不真实性,可我又不愿醒来,宁愿在梦中飞逝。
凡是梦总会醒来的吧,我醒来了,带着一丝倦意睁开了眼,一道明媚的光照在我的脸上,照的我眯起了眼睛。青林荫翳间的光线,被斑驳折射成碎片,轰鸣声仍在,可已在远走。你也不会再来了吧,此时我想着。我就像是丢了东西的人,一路寻找,若有所失。可我毕竟活了几百年,此时的烦恼也会渐渐淡然吧。可我好像在回忆,好像在等待。算了,等长大了你就会离我而去吧。可我此时的伤心就像是一片湖水,湖面涟漪得下面埋藏着我空荡荡的内心。
又过了几天,我的日子好像平常得没什么了,流水涓涓带过我的忧愁。有时喝时光泉水时,我会直接躺在旁边的地面上,再一边喝泉水。没人来打扰我的生活,也好。
看来日子是要平静地过了,平静的上方卷起层层波澜的风,摇动着翠绿着的树荫,牵动着枝干飒飒地摇。我望着它们聚合又分离的样子,像是尘埃落定,又再度被吹起。算了。
又有一天,我在树林中漫步,温和的树叶在我脚下铺展开来,像是绒绒的地毯,碧水安然的样子。我缓缓地走,淡淡地停留,空寂终于被打破,我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刺耳又熟悉。
“依木,在吗?我来看你了,我是凯莉啊!”
呼,你还是来了,正要去见她,可我的心中有了莫名的牵绊。算了,回去吧,精灵与人毕竟是有隔阂的。
“依木,你在吗?我是凯莉啊!”
时间都仿佛在放缓,心中一面是无语深刻的恨,一面是强作笑颜可无力回头的友谊,任哪方都是难以割舍的吧。就这样,我退出了脚步,带着一种我自己都厌恶的厌恶。她会不会伤心呢?还是认出了我是精灵欲与我决裂呢?我迈着回去的脚步,可心还在停留。我已经忘记了眼泪,可为何还饱含着泪水?滴答,滴答。眼泪落在树叶上,凝结成像水晶一样的宝石。
晶莹而悲哀。
我曾以为,我经历了几百年的沧桑,心已经苍老的像是千年的古树,太多的岁月,太多的欢笑,太多的忧愁。我本来自以为看淡了世间,可我怎么还会泪流,我的心也容易被触动。就像是蚌贝坚硬而沧桑的外表下,也会有一颗柔软的心吧。那就到此结束了吧。
日子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过去了。许多是非,许多经历,都变成回忆了。花谢了会在开,草枯了春季又会长出层层的绿意。我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
与此同时,那个小女孩凯莉,过去了十年,现在在一所大学生活。身边的变化挺大的,住在了不一样的房子,不一样的朋友圈子。没有太过于娇美的容颜,可凯莉长得也颇为可爱,在完成学业的同时会追追电视剧,与朋友一同美食。可许多年了,有些事情也在微妙得变化着。比如,那一段记忆。曾经凯莉认为只是遇到了一个颇为和善的护林员,可现在怎么想,怎么会有人是淡蓝色皮肤的啊。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
这个像是浩瀚黑夜里的一点火光,虽然渺茫,可却牵动着人的心,划过不忍放弃的印记。
依木,你到底是谁?
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当凯莉一个人夜深人静时,她就会忍不住地思索,想些有的没的,偶尔会想起林间游戏的事,细心琢磨,可又看不透。
这天,凯莉打开了书房中的抽屉,有一件物品他保存了至今,她在青林最后一天捡到的水滴般透明的宝石。许多年过去了,她没有舍弃,也没有找人鉴定,只是那么地放在那里保存着。宝石内有些混浊,有些薄雾地意味笼罩了一层层真相,让人看上去就像宝石中雾一般地迷茫。
凯莉的学校放暑假了,她也许该做些什么了,她暗暗想到。
凯莉告诉了她的父母,她会去闺蜜家住几天,父母也答应了。她带上了一个帐篷,一些野外会需要的药品,一身的登山装备,兴致勃勃地上路了。一路上他还心想着,依木会不会到别的地方工作,会不会退休了啊。其实担心的是这次会一无所获,那就当是旅游了吧。林中的越来越深处,越显得茂盛与隐逸,有时压迫得会让人喘不过气来。遇到的草越来越高,凯莉必须小心翼翼地才能通过,就这样行走了大约2个钟头,凯莉已经疲倦了,时不时地看看手中的指南针,否则真的会迷路的。
眼前的景象渐渐熟悉,这不是到了吗,她曾与依木玩耍过的树林。依木应该就在不远处了吧!依木,她想大声地喊,可又停止了。她想起了那天依木的身影没有出现,依木现在在哪,在想些什么呢?她想到自己可能会徒劳无功,自己的友谊会深深埋在心里。
对了,依木是喜欢树木的吧。凯莉拿来了这里没有的一棵桃树,用力种在了地上。凯莉宁愿相信依木是看得到这一切的,泪水流在了桃树的土壤里。
她搭好了帐篷,在这里住了一夜,等到了第二天中午12点可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凯莉心灰意冷准备了返回。可风吹林声莎莎地直响,一棵树得上方,落下了像水滴一样的宝石,落到地上发出碎碎地声音。凯莉来到它们得身边,拾起它,看着它,守护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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